江如兰微微笑了笑:“沈参学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些,当着众位阁老和参学的面儿动手打人,现在好些阁老正气着呢,若是将妹妹开革出内阁,那可怎生是好?”
沈晚照慵懒地斜靠在帽椅里,手里端着茶盏,面上甚至还有浅浅笑意,气度清贵,倒真是瞧不出方才喊打喊杀的母夜叉相了。
江如兰见她这模样脸上便是一僵,一般美人最忌惮的就是出来个容貌比自己美,气度家世还样样胜过自己的。
她随意道:“江参学过来是有何事?”
江如兰扬了扬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咱们到底同事一场,我这是担心沈参学,所以才来瞧瞧你的,这可是事关内阁颜面的大事我怕只开革都算是轻了的。”
沈晚照淡淡瞥了她一眼,忽然笑了笑:“你方才问我怎生是好?那我就告诉你,我娘是郡主,我爹是侯府嫡子,姨奶奶是当今太后,我姑父是手握实权的王爷,我外祖父也是王爷,更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叔父,你说我依仗什么呢?说的难听些”
她盈盈起身,站在脚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如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过问我的事?”
江如兰看她光洁如玉的面庞,听她这一串显赫家事,心里一阵气苦,就连惯常的好脸色都变了,恨道:“所以你就能随随便便仗势欺人吗?!”
其实这话真是冤枉沈晚照了,她家里显赫是不假,但她长这么大却还真没依仗过家世欺凌弱小,就连出门吃饭都是规规矩矩给钱的好伐?
毕竟特权阶级更要谨言慎行,才能让阖府的荣华富贵长久留存。
她听江如兰这么说,笑了笑:“我就仗势欺人了?怎地?”
幸好古代没有录音笔,她故意上下打量了江如兰几眼:“就算是仗势欺人,也得有势可仗。”
江如兰暗怒,随即又定了定神,抬手轻轻鼓掌:“说得好,你这么说也没错,有权有势谁不羡慕?我要是有你这般家世,必也在京里横着走。”
沈晚照不以为意地笑笑:“有些话是不必说的,你在我面前讨巧卖乖没用,想说什么便说吧。”
江如兰偏头瞧着她:“你生的可真好看,又占了年轻的便宜,这容色娇艳的啧啧。”
她一掠鬓边发丝:“男人吗,不过就图个颜色好,如今重光他喜欢你,无非就是瞧你家世显赫,再加上青春貌美,可要是再过几年呢?”
沈晚照挑了挑眉:“重光?看来上回罚跪还没让你长记性啊。”
江如兰面色一僵,又以袖掩口低低笑了:“你可知他这些年身边为何没有妻室妾室?甚至连个红颜知己都未曾见?”
沈晚照忍不住嗤笑道:“别说他是为了你吧。”
老招数,早就不新鲜了。
江如兰抬手抚着自己妩媚依旧的面颊,眼里泛起柔波,梦呓一般的轻声道:“我当初说过,我以后是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以后觅良人的时候定要找个不纳妾不收通房的,以后与他长相厮守,白头偕老,这话他是知道的”
其实她这话当年是跟其他人说的,正好温重光从她身边路过,再加上他这些年都没有娶妻纳妾,便只道是他当时听见了,因着对自己有意,才一直等着她。
俗话说谎言重复千遍就是真理,这不过是她自己臆测的,常常给自己心理暗示,竟也信以为真,认定温重光对自己是有情的,还脑补出一部为了新欢抛弃旧爱的戏码来。
想想有些不可思议,竟有人会把臆想中的事儿当了真,简直跟妄想症无甚区别了。
沈晚照:“哦,呵呵。”
她才不信依着温重光和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