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啥好事就是了!
他抖抖身上莫名出来的鸡皮疙瘩,连忙将口里叼着的狗尾巴草丢了,板正身子道,“那我和小满呢?我俩啥时候出发?”
梨花初定两人去的是花城。
那地方在清末的工商业就很发达,虽然建国以后多有不同,但该有的市场,该有的人流,该有的工厂,他们郁城有的,花城也只会多不会少。
这是一个好市场,梨花又哪里舍得放下?
即便现在可能做不到,但先探查探查也好不是?
“等生产队的大会开完,稻子收割,忙完了地头上的事情,到时候你们再出发,我看看能不能找机会也跟着你们出门看看。”
话都说到这里,就算是薛应龙和樊小满再急着想去花城见识见识,此时也不得不耐下心来了。
樊家村每季度收割之前都会召集村民开一次大会。
大会的重点只有一个——关于收割问题。
现在是五月三十号,公历的七月十号。
虽然没进入六月,但也差不多了。
地头里的稻子前些日子就开始金黄了,这两天日头好,地头里沉甸甸的稻穗几乎将禾苗压了半弯腰。
金黄一片,昭示着这个青山绿水的樊家村正式进入丰收之际。
樊家村地处南方,地方一年四季雨水充足,未免到时候下雨将稻谷闷坏发芽,因此大致收割时间也不会很远。
村子里几百个人,忙活个来星期也差不多了。
在薛应龙和樊小满的心心念念间,进入六月的第一天,村子锣鼓敲响,72年第一季度的割稻大会也来临了。
樊立福天色没亮就走了。
自然参加不到这样的盛宴,反倒是想要早早出门的梨花,被这大会给搁置了。
随着一阵锣鼓声天,晒谷场上,樊大梁发表了一段洋洋洒洒的宣讲。
梨花搬着小板凳坐在底下听得昏昏欲睡,直到最后一声锣鼓声响,这才算是彻底的清醒了。
樊大梁笑容满脸的让大家安静:
“大会到这里就结束了。咱们今儿吃完杀猪宴,回头各家把手头上的镰刀给磨锋利了,今晚上养足了精神,咱们明儿地里奋斗见真章去!各位走,猪栏抓猪杀去!”
随着樊大梁最后一句话落下,这场割稻大会彻底的到达了高潮!
“杀猪囖!”
“杀猪囖!”
这个时候最高兴的莫过于村子里的孩子了。
在物资匮乏的今天,吃个肉也不能是天天有,但要是村子里的割稻大会,每年这个时候,生产队为了庆祝丰收,都会杀上一头两头的肥猪给大家吃饱喝足了,攒够力气忙完这个收割季节。
家里虽然几乎是顿顿吃肉,但看着满场的喧嚣吵闹欢愉,阿团阿圆也忍不住加入了呐喊。
人人脸上的高兴都是发自内心的。
彷佛连半空上都被这股喜悦给感染,流云飘过,霞光铺锦。
梨花的目光在众人的面上略过,看着那一张张淳朴的笑容,她想,或许是多年以后,甚至于过上百年,今儿的事情她估计永远忘记不了。
——吃口肉就能满足,这个年代的人心何其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