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好好’二字,洛月桐音调加重几分。
她离开屋子,关门时有些用力,发出极其大的响声。
沐如意走过去,拿起酒壶掂一掂,晃一晃,反复确认,而后舒心的笑了。
在三千年前,三州五地还叫做九州,他还是潇洒剑仙的时候,陈安之几乎读遍世间所有的大道诗书,走遍天下的山山水水,可兜兜转转,却始终搞不懂女孩家的心思,不管是三千年前的那个小家伙,还是就在面前的这个沐如意,陈安之觉得头痛,很头痛,极其头痛。
陈安之叹了口气,无意间嘀咕一句女人心,随即想到身旁有人,赶紧闭嘴。
沐如意听的真切,放下酒葫芦,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没有。”陈安之义正言辞道:“沐姑娘,我要起床了,你要看我穿衣吗?”
沐如意眉间蹙起,一脸不悦道:“你还要穿什么?”
陈安之愣了,这才反应过来昨个一夜未睡,自然也没脱衣,倒是沐如意心思微动,寒声问道:“这番无赖的话,你是不是对洛月桐说过?”
陈安之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慌忙摆手不认账,绕开话题道:“沐姑娘,你来第十九楼,是为了什么?”
“你欠我一条命。”沐如意说道。
陈安之点头,“我一直记得。”
沐如意把酒葫芦丢向陈安之,“我要你陪我下山一趟。”
“好。”没有问去哪里,也没有问去做什么,因为不需要问,三千年前欠下的债,要用三千年,甚至更久,久到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来还。
···············
马蹄声细碎宛若繁星入水,踏在月河铺就的长路,出了红栏镇的城门,奔着深坑村方向而去。
沐如意斜靠着车壁,长剑横放在膝上,盘腿而坐,阖目养神。
陈安之轻手挑开白纱帷裳,微弱星光中,凝望着天上的半弦月,他伸手摸上腰间的酒葫芦,摘下来握在手中。
“我说客官,你们当真要去那深坑村?”伴着寥寥柔风,车夫的声音自前头传来,“我听说那里可不太平啊。”
沐如意依旧在闭目养神,倒是陈安之把帷裳放下,轻声细语道:“先生何出此言?”
前方的路曲折蜿蜒,从上俯瞰,宛若一条土黄色的长蛇贯穿前方的黑暗,车夫注视着前方,有些担忧的说道:“我听说那里可是闹鬼啊,就说前些日子,有好些个仙人前去驱邪,就再也没出来过了。”
陈安之轻笑,“倒是个邪门的地方,我们也算是去对了。”
“客官,我说···”车夫张了张口。
沐如意缓缓吐了口气,打断车夫的话道:“你只管赶路便好,累了便歇,无需跟我们一同进村。”
“唉,小的不累,只是·····”车夫叹了口气,见实在劝不动车内人,只得缓缓摇了摇头,把视线落在前方。
明明是冬末天气仍寒的季节,这车夫额头不知怎地竟然冒出细细的汗珠,沿着额头往下慢慢坠。
陈安之无奈笑了笑,这沐姑娘是个面冷心善的人儿,明明是关心,却还是这番叫人不欢喜。
陈安之扬起手臂,狠狠灌了口,剑眉悄不可察地皱了皱,道:“沐姑娘,你还真是个不爽快的人。”
“今日的分量好喝吗?”沐如意缓缓睁开眼,一双秋眸中溢满不悦。
陈安之讪笑挠头,“好喝,好喝。”
沐如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就这一口了。”
帘子外的月光透过细缝溜进来,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