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戒掉了。”叶放蓝没来由咳嗽几声,身影有些踉跄,缓缓走在前往百花弄最深处的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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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路漫漫,孤傲的伫立在黑暗中,若是站在上空附身望去,也只能看到无边的黑暗中,如长蛇蔓延一般的路。
陈安之没来由感觉到一丝凉意,身子微微僵住,摘叶散发出的莹莹光落在他的脸颊,映照出浓浓的哀色。
摘叶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那件事太过沉重,无论怎么说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过真说起来,陈安之第一次杀人,也就是在那时吧。
陈安之低着头,英气的眉峰此刻垂下却像是坠柳,思绪万千,他愣愣地看着脚尖,手臂微微上抬,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口酒,“摘叶,我都快忘了,多少年了。”
满身伤痕的少年突然打了个寒颤,他轻声说道:“四千年了。”
陈安之的视线从下抬上,由近到远,最终却落在摘叶剑身上,蛛网般的裂痕映衬在他的眼底,他犹豫了片刻,有些迟疑,却带着一份坚定,慢慢地转过身。
那道白衣身影此刻早已被血色染成红裳,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剑痕在她身体各处,似乎还在滴落着鲜血,眼看着陈安之转过身,嘴角渐勾起笑意。
她轻笑着说道:“姜初一,这是你欠我的命。”
陈安之目不斜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有怀念,有愧疚,还有悲伤,突然自嘲般笑了一下,“我不止欠你,我还欠了她一条命,说起来因果这东西真是叫人猜不透,兜来兜去,最后还是撇不开同样的一段因果。”
这位白衣剑客永远忘不掉,那天在风雪破庙睁开的第一眼,是怎样五味杂全的心情,就像是此刻一般,说不清也道不明。
女子倾城的面容挂起笑意,她说道:“姜初一,你欠我的,是要还的。”
陈安之深呼吸一口气,抬手阻拦将要开口的摘叶,后者一脸焦急,怕陈安之再说下去就着了道,到时候彻底迷失在这一方天地。
陈安之看着摘叶缓缓摇了摇头,又看向女子,“怎么还?”
女子突然掩嘴轻笑道:“我要你在这里陪我,就这样还。”
一抹光,骤然在黑暗中亮起,不知从何而来的烛火轻轻摇曳着,洒在脸上一片金黄,光影交错间,陈安之似乎看到一道小小的掐着腰的身影站在那里。
“姜初一,我说了,有人欺负你,你就跟他们打啊。”
月下烛火,有两道身影坐在桌边。
被少女点着脑袋骂的姜初一嘿嘿笑着,坐着那里看着少女,鼻青脸肿的,却还忍着痛咧嘴笑眯眯地,“我知道啦,李师姐!”
许是绷不住了,少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一边动作轻柔地给他涂抹着药膏,一边没好气地埋怨道:“你要好好修炼啊,不能再被人欺负了,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你再被人揍伤了,可就没人给你涂药了。”
“嘶~”
少女涂药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很轻,可药膏涂抹在淤青的伤口,渗入肌肤,叫姜初一疼地倒吸了口冷气,身子微微向后撤了下。
李涵雪慌忙收起手,关切地问道:“是我按痛了吗?”
姜初一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
少女还是担心地看着姜初一,暖光漾在一泓潭水般的长眸,叫他一时间有些失神。
李涵雪伸出手轻轻掐了掐少年的脸颊,佯做嗔怒道:“好看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