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茵侧头反复看他几眼,有点不懂他。凡事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这段日子,陆强态度反常,好像很多话都藏在肚子里。卢茵惴惴不安,这种感觉刚才在寺庙里尤为强烈,她向来敏感,一时觉得离开的事将有变数,一时又怕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对他失去吸引力。
卢茵无法凝神。
她打破沉默,蹭蹭他手臂:“今天已经九号了。”
陆强神色微动,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握住她的:“嗯。”
卢茵想想说:“十三号。机票是那天的,我们能顺利离开吗?”
他揉捏她小巧的手骨,听到这话,动作停了停,几秒后,复才继续。
陆强说:“能。”
停了会儿,卢茵问:“你最近有心事吗?”
陆强侧头看她一眼,“没有。”
“那看你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她眼神探究,轻轻皱着眉头,大病初愈,嘴唇仍然不如之前润泽,肤色白白淡淡,透出几许惹人疼爱的病态美。
前方是荒无人烟的林荫路,陆强才敢肆无忌惮的看着她,脸色缓和下来,对着她勾勾唇角。
“有那么明显。”他单手执着方向盘,把她手拉到唇边啄了啄。
卢茵点点头:“是的。”
陆强转回去盯着前方:“没碰你,给憋的。”
卢茵哼一声,抽回手,侧头望向车窗外,心情并没因为他的逗弄而放轻松。
像是一种错觉,卢茵突然问:“平时就听你说了,机票在哪儿?我还没见到呢。”
陆强没看她,好一会儿才答:“根子那儿。”
“他订的?”
“嗯。”
卢茵打量他一眼,他眸光深沉,面色淡然,始终目视前方,认真开车。
宁愿相信自己疑心太重。她深深吸气,话咽回去,没有继续追问。
回到医院已是中午。
停好车,他们被小护士堵在走廊上,上午本来还有一项重要检查,她找不到人,翻出之前登记的家属号码,拨打过去,无人接听。
原本和主治医师定好的时间,病人没来,难免责备小护士几句。她心中委屈,好容易抓到人,说话有些刻薄。
陆强站在走廊里,让个小姑娘训了一顿,面子挂不住,脸色黑臭,隐忍着像要爆发。
他一抬胳膊,卢茵抽口气,忙把他手臂压下来握手里,解释说:“早晨送我婆婆回老家,他们不让,是我硬要跟去的。”
“要送一上午?”小护士吓唬说:“别以为你现在能走能跑就没事了,不好好配合我们检查,万一有残留血块儿压住主干神经,到时候后悔的是你们。”她瞪一眼陆强:“尤其家属还跟着胡闹的。”
卢茵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下次不会了。”
小护士来回打量片刻,哼了声,端着托盘一扭头,准备离开。
陆强跟上一步,卢茵以为他臭脾气又上来了,环住他手臂和腰往后压了压:“你要干嘛?”
陆强老实被她抱着,看她一眼,冲着小护士:“你等会儿。”
对方站住:“还有什么事?”
陆强问:“检查时间定在明天行吗?”
“这我哪儿知道。”
“能不能帮忙问问?”
小护士不情愿:“我过会儿去找主任一趟吧。”
陆强顿了顿,尽量和气:“那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