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薛弓眼里闪过怒意,心想从双刹帮发迹以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被这般冷嘲热讽过了。
不过他的城府还是让他收敛了情绪,深沉道:“公子不上拜帖,破门而入,老夫自然来得慢了一些。”
秦轲却毫不客气地戳破了他:“我分明看见你躲在后面等了一会儿,我打完了刚刚那个才钻出来了……”
未等薛弓回答,他直言道:“不必多说,我只是来找宁馨,如果你不知她在哪里,那就把你儿子带来我面前。”
这世上,总有如仲夫子那样能察觉到风视之术的高人存在,但薛弓与之相比好像草鸡与鸾鸟,燕雀与鸿鹄,又怎会知道秦轲究竟为什么能察觉他的踪迹。
不过薛弓到底还是江湖里摸爬滚打上来的人,即便是是颜面无光,也只是拂袖收敛情绪,只是声音更沉了一些:“公子居然十招之内便战胜了我手下一员好将,薛某钦佩。至于你的来意……不知这位公子,是宁馨姑娘的什么人?”
“她是我姐姐。”
果然如此。
听见回答的第一时间,薛弓又在心里把自家那个蠢儿子骂了十来遍。
以薛弓的毒辣目光,在这样近的地方,早已看清了秦轲一身牛皮甲胄虽品级不高,但左肩的位置绣了一道印记,这是代表着大将军府亲卫的标志,这整个建邺城乃至于整个荆吴、整个天下,谁不知道大将军高长恭的赫赫威名?
深深吸了一口气,薛弓强行压下情绪,拱手行礼道:“原来如此,薛某知道了,只是这里太过混乱,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公子入室内一叙,薛某自然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明。”
入室?看见薛弓的态度陡然转弯,也引得秦轲心里多了几分怪异。
他微微抬眼望了一眼室内的厅堂,远远可以看见几人还在费劲地搬弄何奎的身体,恐怕就算薛弓要设什么圈套,也不可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完成。
既然来了,也没必要有什么顾忌,于是微微点了点头,一路被薛弓引入了厅堂之中。
其实薛府迎客的厅堂布置不错,相比一些达官显贵家也不逊色,只可惜秦轲那一拳将何奎轰了进来,毁坏家具的同时还撞碎了一排古玩架子,混着地上的鲜血看上去十分狼藉。
薛弓看到这样的景象,眼角也是微微抽动,挥手让下人扫除了一片混乱的桌椅残渣甚至血迹,恢复了正厅一幅祥和的景象后又轻声说了一声“奉茶”,不一会儿热腾腾的茶水盛在瓷碗之中送到了秦轲的面前。
“不必,我没有太多耐心听你的长篇大论,我是来要人的,把人交还给我就好。”
秦轲甚至没有坐下,更无意去碰那杯茶水,只是一只手握着菩萨剑,直直地盯着薛弓。
“好!好!是个爽快人。”薛弓看秦轲的态度,心里不悦,脱口依旧是一句夸赞,“既然如此,薛某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她怎么样了?”下意识地,秦轲握着菩萨剑的手掌骤然紧了许多。
“无恙,我已经派了人好生照顾,定然不会让宁馨姑娘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来。”薛弓没有亲眼见过宁馨,但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虽说因为幼年就开始跟他闯荡江湖,有几分浪荡子心性,却还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物。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大概因为喝多了酒闹的,可既然宁馨是儿子喜欢的女子,他就必然不至于辣手摧花,现如今的问题只是……宁馨自己能不能过心里那一关,还有就是,面前这个修为不凡的秦轲……
秦轲自然不知道薛弓心里的思量,但两年在外游历,又被高易水影响颇深,对于人心也有几分自己的观察,可以听出薛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