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地点了几个菜,又叫了一碗饭,高长恭十分散漫地看着洛凤雏道:“南阳如今变化了不少,怎么样,还认得出来不?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洛家府邸,洛老的灵位还在,做子女的,总该尽尽孝道。”
秦轲听到这里,已经可以确定洛凤雏的确是为了洛家才抢了那条鱼的。
但高长恭温和的话语并没能换来洛凤雏的好脸色,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凭栏处,望向那滚滚流水,轻声道:“你知道的,当初离开洛家,我已经回不去了。”
高长恭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虽说你是让洛家门楣无光,但说到底你终究还是洛老的女儿,据说他临走之前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总想着再见你一面。父母嘛,纵然是子女做了错事,终究也不忍重责的,好比我爹,成天撵着我说这说那,可最后还不是为我留了一丝余地不是?”
洛凤雏没有回答。
高长恭感觉面前这个“冰人”似乎有了些松动,于是趁热打铁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终归还是要自己把自己说通才是,就算有仇怨,也……”
“你不用劝我了。”洛凤雏打断他,冷冷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南阳么?你们在建邺城设置的那处大阵,我一时确实难以进入,只好抓了这孩子逼你们出来,而如今我来南阳,也只是为了在手中多放一下筹码罢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继续道:“你不要忘了,洛氏自南阳发家,可南阳可不止有洛氏不是么?南阳诸葛家……虽然我觉得诸葛卧龙并不太会在乎他们的死活,但聊胜于无,他若是一直撑着不肯来见我,那我便可以大展手脚,将这整座南阳都变成人间地狱,再一路往建邺杀过去,毁了他的这个国。”
说完,她身子一轻,往楼外飘然离去了。
这让愣在原地的秦轲都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高长恭开始吃饭,他才瞪着眼睛问道:“什么意思?她刚才说什么来着?诸葛……诸葛……”
“诸葛卧龙。”高长恭一边吃饭一边白他一眼,“你自己师父名字都不记得了?”
“真是我师父……”秦轲呻吟一声,“问题是她跟我师父是什么关系,怎么听这意思,我师父现在躲在建邺城里?她是要逼我师父出来相见?”
高长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真是服了你,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洛凤雏啊。”
“洛凤雏是谁?”
“唔……”
高长恭哀叹一声道:“你知道这世上什么样的女人最可怕?”
“呃……”秦轲也不知道高长恭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地答道:“上……上了年纪的女人?”
他脑海中浮现出季婶的样子,心想还好蔡琰现在很年轻,估计即便老了也不会变成泼妇,否则以她的智计,将来他的日子只怕会比季叔更难受。
“错,是怨妇。”高长恭喝下一口汤,“廷尉府的卷宗里甚至都有记载,几年前,一妇人因对丈夫心怀怨恨,居然趁着丈夫睡着,拿刀直接将其抹了脖子,当晚打碎了骨头,肉身分成八段,拌着糟糠一起扔进了猪栏喂猪……”
“还有这等事儿?”秦轲所在的校事府,平日里查的都是官吏贪污违法的事情,平民百姓家的腌臜事情倒是不太注意,一时心中恶寒,“可这和洛凤雏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高长恭吃着东西补充着这一路来的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