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少壮时所服啬精的丹药太多,人已绝了生育之望,所以任由其日夜耕耘,也是颗粒无收的窘境。清谛长者知道秦岳维想得子嗣的心事,收养这私生子的时候,就打算给秦岳维做子嗣。
只因那时这私生子初从山野中收来,一则还不通人言,二则野性不易驯服,有清谛长者那般道行,才能将他收服。若换作平常人,便用铁链也锁他不住,因此清谛长者不肯在当时送给秦岳维去。
凑巧那年秦岳维重游伏虎山,到了伏虎寺。清谛长者遂乘便向他说道:“居士不须着急没有子嗣,现正有一个品性甚好,无父无母的孩子,由老僧收养在此,如今他的年龄止得六岁,须经老僧教养六年,他有十二岁了,便可送给居土做子嗣。”秦岳维问:“是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孩子?父母又是谁呢?”
清谛长者不肯说出来由,只说道:“居土但牢记在心:六年后的今日再到这里来,包管居士带一个称心如意的子嗣回家去。若不是与居土有父子因缘的,老僧也不这么多事了。”
秦岳维自遇着清谛长者之后,心中极钦敬长者的德行,知道长者所主张的,决无差错。没有子嗣的人,在想望子嗣情切的时候,忽听说有这么一个子嗣,当在六年之后的今日见面,怎得不把日期牢牢的记住呢?所以这日如期到伏虎寺来了。在山下见这私生子前来迎接,并恭恭敬敬的说那几句话,心里便已猜着是这孩子了,所以目不转睛的向这孩子浑身打量。
此时这孩子年龄虽只十二岁,然而已初具武道。得乎中者形乎外,那种雍容温雅的气宇,已能使人看了油然生疼爱之心。秦岳维想不到自己这便宜儿子,居是有这般气概的人物,所以脸上不免现出惊疑的样子。
清谛长者亲自在山门外将秦岳维接进寺内,未曾让坐,即招手教这孩子过来,说道:“你可知道我教你打扫山路,专诚迎来的这位老居士,是你的什么人么?”孩子听了,翻起两眼望着秦岳维,不知如何答复才好的神情。长者哈哈大笑道:“老僧出家人,可没有父母亲族。你不是出家人,岂可不认识父母?快过来叩头,这位便是你的父亲。”
孩子以为师傅说的必无虚假,诚惶诚恐的叩了好几个头,爬起来很亲切的叫了一声父亲,叫得秦岳维笑起来了。清谛长者也笑道:
“这孩子不但不曾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不曾见人叫唤过父亲,连一声,‘爹’都不知道叫唤。”
孩子忙改口唤了一声爹。清谛长者问道:“你父亲也见过了,爹也叫过了,但是你爹的姓名、籍贯,还没有知道。老僧因你在这里六年,没有说身世给你听的机缘,直到如今,才是机缘到了。
你父亲姓秦名岳维,是伏虎县的首富。少年科第,二十多岁就中了举人,原可以青云直上,作一个金马玉堂的人物.只因性喜黄老清净无为之学,又误于江湖方士,至今不愿仕进。
你命里合该出母胎即遭磨难,应受猢狲抚育,并非猴能生人,此刻你的时候已到,此地不是你长久安身之所,从此就跟着你父亲回县里去罢。老僧给你一个名字,叫做秦朔,你后福无量,好自为之,不可迷了来路。”
秦朔听罢,不禁双膝向长者跪下,泪如泉涌的哭起来,说道:“师傅的吩咐,弟子本不敢违,只是弟子若无师博,此生绝于人世。于今承师傅收养,并赐教训,正要永侍师傅法座,徐图报于万一。”
“今忽教弟子远离,虽说父母是应该侍奉的,但是弟子受师傅的恩多,报师傅的恩少。父亲年非老耄,尽有侍奉的时候,望师傅格外开恩,许弟子侍奉到师傅西归之日,再回家尽人子之道。”
清谛长者拈着胡须微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