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立在城门前的大批常胜军兵卒就跟秋收时被镰刀割过的麦子般齐刷刷地倒了下去。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立刻就在城门洞内外响作一片,所有人都乱了手脚,完全不知该做什么,或往里跑,或往外冲,彻彻底底地乱作了一团。
而这么一来,就更让他们完全成为了弓箭手能够从容瞄准的靶子,密集的箭雨还在不断倾泄过来,把更多的常胜军收割杀死。只短短一会儿工夫,除了少部分逃进城门洞深处的人外,所有人都已倒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箭雨之中。
这一场变故来得实在太过突兀,就是辽军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到他们定神时,便已是这一片狼狈不堪的局面。他们这才纷纷怒吼出声:“是宋军,他们竟在那两边设下了埋伏!”
萧干则在愤怒之余心头陡然就是一紧:“数量不对,若按之前得到的密报,城中宋军应该只剩不过两三百之数了,可现在两边弓手可不下千人啊……”他也算是个当机立断之人,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已高声喝道:“退回去!放响箭,召其他兵马一起来剿灭宋军!”
可就在他这话刚一出口的瞬间,在他们所停驻的长街两侧的建筑上方和内里,也竟突然冒出了无数黑影,随后,更有点点红光亮起,一团团黑影,一支支带着火点的箭矢已先于辽军的反应飞了过来。
“退!”萧干在大吼一声的同时,已经急忙兜转马头,奋力催动战马直往回冲刺起来。其他辽军将士也都纷纷回神,赶紧闪避想要往后跑。但一切却已来不及了,十几团黑影落到密集站列的辽军阵中,然后在火光闪动间,轰然炸裂。
极大的爆炸声带着火光,以及大批陶瓷碎片,铁钉铁砂等零碎物呈圆形向着四面八方散射开来,瞬时就炸得辽军上下一阵惨嚎,还有许多人应声倒地,惨叫打滚,当真是凄惨到了极点。
而辽军的悲惨遭遇才刚刚开始,那些带着呼啸的箭矢射到跟前时,有人下意识举盾格挡,结果箭是被挡下了,可随之身前竟也同时发出一声爆炸,同样的冲击力和碎片在其身前飞掠而过,那可不是一面小小的圆盾所能遮拦得住的,当即又是惨叫着倒下了一片。
纵然辽军之前在外已领教过了地雷的威力,但也被这些圆球和能爆炸的弓箭给杀了个手忙脚乱,伤亡惨重。尤其是那些骑马而来的将士,更是因为马儿受惊胡乱奔走跳跃而把他们接连颠下马来,随即又被马蹄和人脚踩踏,接连惨死。
可以说,只这一下偷袭,就已彻底把这支数千众的辽军给杀得军心溃散,全无半点防御或反抗之力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丧家犬般抱头直往北边退去,寄希望于这边的动静能把城中别处的同袍给吸引过来,然后靠着兵力上的优势来扭转战局了。
这一回,辽军上下伤亡惨重,几乎是个个挂彩,就是跑得最快的萧干,手臂处也被飞起的铁片划破,此刻还涔涔冒着鲜血呢。但他却已顾不得这些了,除了继续打马前冲,以期能摆脱宋军的袭击外,心里更是冒出了一连串的疑问——为何宋军会在这里埋伏?他们的兵力怎么就与自己掌握的完全不同?只看刚才常胜军的遭遇,显然就连这些涿州城的主人都不知道竟有这等变故,那就不是他们早早与宋人合谋在算计自己了。可这么一来,疑问就更大了,这么多宋军又是怎么无声无息就进入到涿州城的呢?
这一系列的问题任萧干此时想破了脑袋也难以有个确切的答案,倒是刚刚还同样迷惑不解的范骐,此刻已经知道了个中因果,连声叹服:“孙将军,想不到你竟早就有了一连串的布置,可笑那些家伙竟还想要算计咱们……”
孙途站在其中一座原先是酒楼的三层建筑的最高处,目光扫过四周,脸上满是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