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耶律大石就跟被神鬼拘了魂魄般,整个人都没了反应,就这么痴痴站在那儿,连眼珠子都没有错动一下。直到身边护卫连声呼唤,又推了他两把,他才稍稍回神,脸上露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容:“你,你说什么?”却完全没有接那竹筒的意思。
那信使也被他的这一反应给吓到了,愣了半晌,才口吃地重新说了一遍。
“这不可能!上京城我们足有十万精兵,更有十多良将,怎可能如此轻易就被女真人给攻破城池?”耶律大石当时就高声叱喝起来:“你,你一定是女真或是宋人奸细,是想用此等卑劣手段乱我军心,是也不是?来人,把这些奸细全给我拿下了,严刑拷问!”
当下里,边上那些个亲兵在略作犹豫后就迅速扑上前来,便把几人按倒在地,拖起他们就往外走。这可把几个信使吓得不轻,纷纷大声叫起了冤枉来,为首之人更是奋力挣扎,挥舞着手上的竹筒叫道:“林牙冤枉啊,我确是朝廷信使,我有令牌为证,还有这份由枢密院用过印的书信,那是绝不可能被人仿造的,林牙明鉴啊……”
“林牙……”身边的部下见此,也赶紧进言,如此大事,岂能随意否定?
耶律大石猛打了个寒噤,这才又恢复了些平静,摆手让兵卒停止拖人的动作,然后上前两步,俯身从那信使的手中接过了小小的竹筒。
虽然那竹筒不过手臂粗细,尺许长短,但对此时的耶律大石来说,似乎又有千钧之重,竟让他双手一阵颤抖,好半天才举到胸前。而在看到那上头的火漆用印后,他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在一番咬牙鼓劲儿后,耶律大石才沿着封条把竹筒一分两半,将里头的那份书文给取了出来。再颤巍巍地打开那薄薄的一张写满了字的帛书后,只草草扫过一眼,他便已确知这是由朝廷所发的紧急文书,无论措辞用印,皆无任何问题。
只是,当他看过上面的内容后,还是叫人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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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上京城,居然真就被女真大军所攻破,连陛下都弃城而逃,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骤然间,耶律大石的身子就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越来越白,几乎不见半丝血色,然后在众人惶恐关切的眼神里,突然嘴一张,哇的一声,便是一口鲜血夺嘴而出……
“林牙……”边上众人更是惊慌到了极点,赶紧上前搀扶,一面拍背为其顺气,一面急声叫着,让军医赶紧过来诊治。如今大辽已劫难不断,若连他也突然倒下,那可真就彻底完了。
军医还未赶过来呢,已靠坐在帐中的耶律大石却先一步定下了心神,摆了下手:“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急怒攻心,伤了脏腑而已。”说着又是惨然一笑:“老天何其不公,竟要以此等狠手灭我大辽吗?”说完这话,他喉头一甜,又有丝丝鲜血从嘴角溢出,又把众部下给吓得不轻。
不过这两口淤血一旦吐出,耶律大石的神思倒是顺畅了许多,当下就道:“今日这帐中一切,你等皆要守密,切不可被下面的军士所知……”说着,双目如剑,一下就扫过了在场众人。
这些身边的将领都是懂得轻重的,虽同样心思慌乱,却还是纷纷点头应诺。他们也知道,一旦上京被攻陷的消息散播出去,全军必然崩溃。而在他们对面城中,可还有宋军盯着呢。
“那赶紧去把军医给挡回去,就说是信使无恙了,不须诊治。”耶律大石又吩咐道。
“可林牙你的身子……”
“已无大碍了,我吐血之事也绝不能外泄,不然只怕依旧会使我军心动摇。”耶律大石很是强硬地说道:“现在我军在此绝不能乱,更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