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爷赶到的时候年氏处宫女们正一盆一盆的往外端血水,若不是屋子里没有传出年氏的惨叫声,旁人见了会以为这是在生孩子呢。
众人都在忙碌着,一位太医出门正好看见了胤禛,方要行礼,便被胤禛一把拉了起来:“免了,侧福晋怎么样?”
那太医咳声叹气道:“哎呀皇上,这儿血腥重,您才刚刚登基,正是忌讳这个的时候,快随老臣到前厅去吧,老臣细细回报一下。”
雍正爷便被老太医连拖带拽地拉到了前厅,到了前厅,老太医才正儿八经行跪拜礼:“老臣方才多有得罪,请皇上恕罪。”
雍正爷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他听见此话倒是不恼:“太医也是为朕着想,何罪之有?只是侧福晋她……”
“唉……皇上,侧福晋身怀六甲,又遇先皇丧礼,本来就已经是疲惫不堪,今日昏迷之际,微臣把脉,发现侧福晋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如今……业已小产,且出了许多的血,身子很虚啊。”
雍正爷听了久久没有出声,眉头都快要拧成了个疙瘩,之后却是问道:“她如今自何样,终究与性命有没有相干呢?”
那老太医摇了摇头:“侧福晋本来身体底子就比较若,尤其是怀孕的时候,气血总比正常的孕妇要若一些,且接连生育了几胎都没有把身子的亏虚补回来,这一回又出了这么多的血,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雍正爷听了这话,端坐在正厅,连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听不见,老太医跪在堂下,越发忐忑不安,生怕皇帝怪罪。
此时,贾元春从门口进来,看见这一幕便知道年氏的病情应该是不容乐观的。于是她走到胤禛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侧福晋她……?”
雍正爷回过神来:“哦,孩子小产了,太医方才说她出了很多的血,只怕是……”
“什……什么……”
贾元春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圈椅上,脸色煞白:“皇上……这……我……”
元春的话还未说完,便有小宫女过来回报:“皇上,侧福晋醒了!”
雍正爷顾不上其他的,快步往年氏的寝殿走去,彼时寝殿内虽仍旧血腥一片,却已经被宫里的下人收拾停当了。
年氏的确是醒了,只是躺在床上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泪水不停地往下流着。
雍正爷来到了她的床前,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嗫嚅了半天只是说道:“你……你醒了?”
年氏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满是血丝的眼紧紧盯着胤禛,怒道:“我知道,你可真是巴不得我醒不来呢!”
这样怨毒的话一出口,周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胤禛的脸色黯了黯,纵使方才还觉得对不住她,如今心中除了气恼就再也没有旁的情绪了。看来年家的人都是一个毛病,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胤禛挥了挥手,遣退众人,只留元春在身边。他此时看着年氏的眼神却冷得像是冰:“你都知道了?”
年氏瞪着他:“你……你好狠!为了麻痹我哥哥,你娶了我,给了我那样的虚情假意,你这么多年忍让我哥哥的肆意妄为,对我百般疼宠,我以为这些都是因为你心里有我所以才……谁知道你不过是要将我哥哥高高捧起再重重摔下!好,好,好!好一个兔死狗烹,枉我还……
只可惜,我嫁给了你,还为你生下过孩子,我现在想一想就觉得恶心!呸!”
年氏该是急火攻心,方才就觉得嗓子里腥甜,这回一口啐道了胤禛的脸上,便看见血沫,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她这条命也许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之后却是不管不顾地大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