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舍得用,算是个纪念。
于是晏瑾离开师门外出历练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山脚下的小镇上,一位崴了脚的老阿爷家里,替他干了三天的活,终于得到报酬若干——铜钱几串,碎银儿几颗。
老阿爷是独居,家里富裕不缺钱,晏瑾虽然沉默寡言,不过他的踏实肯干让老阿爷很欣赏他,老阿爷甚至想将自家外孙女介绍给他,被拒绝后才颇为遗憾地给了他不少银钱算作报酬。
晏瑾认认真真地道了谢,只取了一点儿,便告辞了。
贫贱不能移的清云宗亲传大弟子晏瑾,一路走一路打工,行程极为缓慢,在来到了距离清云宗不远的另一个小镇的时候,终于有点儿小钱能奢侈一把,住住客栈了。
他随意挑了间小客栈住,结果付钱时又出了意外——一行十几个人急急忙忙地冲进来,人未到声先至“老板老板!还有空房吗!要六间!”
客栈老板刚将收据递给晏瑾,闻言很为难“还剩五间……”
那一行人顿时就沮丧起来,一个年纪较小的小少年烦恼地揉了揉脑袋,将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嘟嘟嚷嚷道“啊,怎么都没了……”
他一转眼刚好看见晏瑾手中的纸张,又看见晏瑾腰间的长剑,猜他是个剑修,顿时眼一亮,立刻凑了过来,眼巴巴地把人望着“这位道友,你愿意将这间房让给我们吗?我们是同行不想分开……前头有一家客栈还剩三间上等的房,道友若是愿意换,我们愿意承担你的住宿费用。”
这一行少年郎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说话的这位小少年也就十五六岁,模样生得挺机灵讨喜,腰间配着剑,约莫是哪家宗门出来把历练当游玩的小弟子们。
晏瑾沉默了一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默不作声地就将刚刚才定下来的房退了。
小少年大喜,摸出钱袋就要给他钱,被他摆摆手拒绝了,转身便出了客栈,向另一边走去。
他本想找另一家普通客栈来住,结果便宜的客栈都住满了人,只剩下之前小少年所说的还剩三间上等房的客栈。
晏瑾便只能去那儿,一下子用了一半的银钱。
他倒也不心疼钱,横竖当年什么苦没吃过。就着省事,他决定晚饭就在客栈吃。在房间里略略歇息了片刻,他将扁扁的小包袱放下,只带着剑下楼去。
正值饭点,楼下热闹得很,老板据说是个爱听故事的,每日都要请位说书人来讲讲故事。
今日那说书人不知讲了什么故事,惹得一位听众较起真来,正同他理论得正欢。
“老先生,大庭广众之下,你都在说些什么呢?”这话是一位白衣人说的,他背对着晏瑾,懒懒散散地坐在说书人旁边,看动作似乎是在悠悠然地摇着折扇。
说书人是个长胡子老头,还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老夫说个书怎么了?这满大街都是那两位的话本子,老夫就爱说他们俩的事儿,怎么着了?”
白衣人摇扇的动作顿了一顿,略略坐直了身体,好像有点儿吃惊了“满大街都是那两位的话本子?都是些什么话本子?”
说书老儿大概是真的很喜欢“那两位”,闻言顿时重重哼了一声,变戏法似的从桌下掏出厚厚的一叠书,搁在桌面上,还珍惜地压了压书角,然后气哼哼地道“你自己看。”
白衣人漫不经心地取了本书来看,本来还不以为然呢,谁知越看他的背就挺得越直,到后来他脸都木了,翻了两页之后就直接换下一本,一连换了几本后终于是气恨地把书一摔“谁写的鬼东西!”
这一摔,几本书露出封面来,周围有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