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希·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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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小姐的一大兴趣——假如她有的话——是督促北海学习。
按照ai小姐的原话：“保持快乐最好的方法就是学习。唯有这件事，是心灵永远无从穷尽，永远不会疏离，不会受其折磨，也不会害怕或不信任，更不用担心会后悔的。”
北海当时听得有些发怔。
因为这话听上去像是贤人亲身经历后领悟出的人生哲理，以那样认真正式的态度提出，让她觉得心脏与皮肤都像触电一样微微发麻。
正想回话时，她突然反应过来，与她对话的既非师长，又非贤哲，甚至连人都不是，仅仅是人工设计的智能程序而已。
近几年人工智能领域飞速发展，连带着像她这样的超级外行也被多少科普了一点概念，知道当今业界被炒得最热的莫过于机器学习中的深度学习。人工智能的本质是用机器去模拟人的意识和思维，而学习正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与途径，没有机器学习就没有人工智能。
作为一个ai，重视学习可以说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什么刚刚ai的话让她觉得很有说服力。
不过北海不打算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被说服，因此她道：“那你可大错特错了。学习要两厢情愿才行，我喜欢它，它不喜欢我就会变成虐恋路线。别说是折磨心灵，我有很多同学都宣称他们被数学虐待或者家暴了。”
没等ai回答，她自己先意识到这话说得有些不识好歹，除此以外，这话也否认了ai这些天的工作，于是她又求生欲极强地补充道：“当然了，有事可做总比无事可做好。”
回忆着这些天来的点点滴滴，那些感受不需要刻意组织便流畅地化为言语，让她的情绪也变得飞扬起来：
“尤其是通过努力一点点充实自己，改善环境，每一天都在提升自己，每一天都离目标更近一步，就像安设在身上的枷锁被一层层挣脱粉碎，那确实会带来无与伦比的快乐。”
修复舰船是一项极其枯燥繁琐的工作。
作为一张毫无基础的白纸，北海先要努力读懂修复说明里的那些文字，把那些她从未接触过的大量专业术语一一牢记在脑子里，继而和它们代表的含义对应，再继而理解它们各自的作用，接着便是不断重复的失败与失败后的反复改进尝试。
原因也很简单，即使是天才，面对全然未知的领域时也做不到翻一遍书本就把书本中的内容吃透。仅用几个字就能描述的定理，在实际环境中的掌握与应用或许需要成千上万次的练习堆砌。
执行计划的第一周，北海每天都觉得用脑过度，太阳穴附近的血管和神经一阵阵抽疼，过于缓慢的进展与过度频繁的失败也很让人灰心。她一度想要放弃或是拖延计划，想着或许一切都是她的梦，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回归正轨，没必要在梦里那么辛苦。
半是天性，半是被鼓励地咬牙坚持了几周之后，情况渐渐好转，阅读说明里的文字不再觉得艰涩，也不觉得度日如年，反倒常常陷入高度忘我状态，可以连续几天全神贯注地工作，直到身体先到达极限。
学习使人快乐，这是真的。
除此以外，她还把自己的修理心得添加到了存储介质里，既是给自己一个纪念，也是给万一存在的后来修理者一个参考。人应当尽可能使自己对环境有益，改善环境，这样才能生活得更加舒心——这是北海的一个理念。
正沉浸在光辉回忆里，她忽然看到屏幕上ai的回复：
“虽然你基础很差，身上还有许多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