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儿怔住了,她的秀眉挑起,表情无比恼怒:“嬷嬷,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你听错了?我可是蒋大人的义女,是王爷的女人,宋大人怎么会和王爷开口要我?”
听她这么说,英嬷嬷便有些不耐烦,道:“宋大人要的就是你!赶紧收拾收拾,明儿个,宋府就来接人了。”
见英嬷嬷这么笃定,李珠儿一下子便慌了神。她胡思乱想一阵,脑海中唯有一个想法——她绝对要留在宁王府!
情急之下,她扑上前一步,小声对英嬷嬷说:“嬷嬷,可,可王爷已经碰过了我,我是王爷的女人了……再去宋府,怕是死路一条……”
英嬷嬷闻言,大吃一惊,问:“你都不曾见过王爷,王爷又怎么可能碰过你?”
李珠儿压低声音,做出泫然欲泣之态,说:“王爷…王爷酒后在兰苑外遇见我,与我…”话不说完,还留三分,却足以令英嬷嬷想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不得了,不得了!
若是当真如此,不管王爷做了什么,这李珠儿这辈子都得跟着王爷了,万万不可去那宋府。要不然,岂不是令王府得罪人?
英嬷嬷额上挂着微汗。
这等大事,她也不敢自己做主,只得对李珠儿道:“你,你等着,我先去回禀了王爷,再问问如何处置此事。”
李珠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生怕要被送去宋府,连忙拽着英嬷嬷,死角蛮缠道:“嬷嬷,让我去见王爷一面吧,我当面与王爷求情,王爷一定会留下我的!”
英嬷嬷一听,立刻拒绝道:“那可不成。让你去见王爷,我是不想活啦?”王爷可没心思见无关的女人!
“嬷嬷!”李珠儿见恳求无效,也着急了,她没有办法,只好道,“嬷嬷,你就与王爷说,那日在兰苑外相遇,我爬在树枝上,他拽了我的衣带儿,才叫我落到他怀里……”
听李珠儿说的这么煞有介事,英嬷嬷变得格外认真。她好不容易才把李珠儿的手从自己身上摘开了,拉长着一张愁脸,去了齐园求见霍景。
英嬷嬷来禀报此事时,沈寒正在给霍景把脉。
白日里宴饮欢畅,霍景多喝了几杯,但还不至于醉的程度。夏夜炎炎,他叫人敞开了屋门与窗扇,倚在榻上,瞧着外头一丛丛的翠竹叶影。
沈寒提着一支笔,就着灯火,仔仔细细地在纸上写药方。
沈寒是个大夫,在京中名气颇大。但他傲气也大,只给合心意的人看诊。王侯将相之家,若是不合他心意,纵出了千万诊金,他也不会搭理。可贫寒农门,只给得起一碗白粥做酬劳,沈寒却愿意尽心医治。
霍景时常犯疾,但并不会请其他大夫来瞧。也只有沈寒在京中时,才让沈寒来诊治一下。
听到英嬷嬷所说的李珠儿之事,沈寒顿了笔尖,笑说:“阿景,能治你梦魇顽疾的你的药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霍景却蹙眉,摇摇头,直截了当地说:“不是她。”
“你怎么知道的?”沈寒提起宣纸,吹了吹,笑说,“那李珠儿将事情讲的这般详细,显见了就是她。为着你的身体考虑,也得把她留在王府,供我好好研究研究。”
霍景沉默。他倚在榻上,斜斜望着外头的翠竹,剑眉轻折,口中喃喃道:“一定不是那个姓李的。”
沈寒听了,有些无言。霍景这么武断,他也没法子。
“那你总得把人留下来,万一她便是你的药引子呢?”沈寒笑吟吟地说。
“……”霍景被沈寒说的有点儿头疼,懒得多争辩,不耐烦道,“那就留下来吧,好好安置着,给你研究研究,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