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苏婉婉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副回神模样,喃喃道:“难道那木棍子,便是春梅昨儿晚上放的?”
听婉婉这样想,唐笑语心底疑惑更甚。
若是婉婉所说是真,那这些事儿便都是性子骄傲跋扈的李珠儿所为。
但偏偏,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因此不敢轻信——那木棍子,当真是春梅放的?
没什么实凭实据,她不会贸贸然乱猜,只宽慰自己一句“算了”,就此揭过,只当自己是倒霉。与婉婉闲聊了几句,便将此事作罢。
唐笑语的脚,好的比想象中快,不过五六日光景,她又能下地活泼蹦跶了。齐园的传召,亦随之而来,分毫不给她喘息的时间。
这一日午后,她到了齐园里,便见得飞七木讷地站在霍景的门外,不知为何,左右手里各自提着两桶水,一副蔫儿吧唧的样子。夏日午后本就炎热,他晒得满脑门是汗,垂头丧气,看的让人心疼。
“飞七大人这是怎么了?”唐笑语小声嘀咕着,“这样两桶水,一定很重吧……”
飞七见她来了,晃了晃手里的水桶,苦笑说:“这点份量还算轻的,笑语姑娘不必担心。只是…”飞七垂了眉,一副忧愁的样子,“唉,这几日王爷的心情委实不算好。也不知是不是蒋家人又惹了事了?三天两头要罚人的,笑语姑娘仔细着些。”
想他只是站的时候稍稍驼了下背,便被罚出来拎水桶了。王爷过往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烦躁。
唐笑语听罢飞七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忐忑。
她轻手轻脚地站到门口,接过奴仆手里的茶壶,静静候在门口。
抬眼望去,就瞧见隐绰的青帘之后,霍景颀长笔挺的身影立在书格前。他手里铺展着一张地图,脚下还零星散乱着些卷宗。
帘帷隐隐,将他的侧颜遮得朦胧模糊;独独一道鼻梁线条,尚算高挺清晰。那面颊半光半影的,人如在画中一般。
夏日光线鲜亮,屋外蝉鸣扰扰。这副似近似远的画面,竟显得格外美好。
就在此时,霍景放下手中图卷,斜眼朝她望来,问道:“养好了?”
唐笑语连忙避开视线,低身行礼,道:“谢过王爷关怀,已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霍景随手将手上的图卷搁在书架上,看一眼地上七零八落的卷轴,道,“把这些都收拾了,过来磨墨。”
唐笑语将茶盏放下,赶紧弯腰去收拾那一地的书卷。
虽然脚踝已好的差不多了,但她有些顾忌,因此脚步不如往常轻快,略有一丝笨重。霍景瞥见她的身影,眉心渐紧。
先前唐笑语在宾客前献舞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
舞姿轻灵,犹如掌上起舞的薄翅飞燕;和今天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可全然不同。
“你为何这么不小心?”霍景放寒了语气,散漫问道,“你是舞姬。这双腿脚,那自然是最为要紧的。若是伤的重了,以后不能再献舞,便没了什么用处。”
唐笑语听着他说话,张了张口。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一点儿气,却又无可奈何。
没了这双腿脚,便没什么用处——这话听着逆耳,仿佛她只是个会跳舞的玩意儿;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确实是大实话。如今她在宁王府里,就是这般的境地。
世事如此,命不可违,她不是早就明白了?
“王爷教训的是,奴婢日后定会愈发小心谨慎。”她有些气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