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乜歆站起来,挡在了陆麟臣的面前,跟尉迟醒说着话。
守卫走过去后,陆麟臣坐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波丹维兹家族的领地封土都进不去,重兵环伺,王沐怀时不敢惊动他们,已经绕道往泊川来了。”
尉迟醒沉默了很久,就当陆麟臣以为他根本没听进去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道:“什么时候能到?”
“不知道,她没说,”陆麟臣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走的那条路,没办法预估。”
“铁鸢来回三天左右,”尉迟醒说,“情况好的话,他们已经出发两天了,最快明天就能够跟铁力达他们汇合。”
一说起铁力达,尉迟醒忽然抬眼看着陆麟臣:“耶育泌的事情你告诉他了吗?”
陆麟臣点了点头:“说了,他没有回信,我怕他按耐不住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但要是不告诉他,战场上他可能更加控制不住。”
陆麟臣觉得自己应该很是了解铁力达现在的心情,风临渊的事,就和这差不多。
他从最开始的悲伤,迅速转变为愤怒,然后是仇恨。仇恨让他的头脑比烧红的铁水还要火热,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报仇。
然后过了很久很久,直到现在,他在明白自己也是风临渊意志的一种继承后,同时也开始了对风临渊已死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他觉得风临渊没有死,他一定是离开了战场,放下了所有浮名,过上了他向往许久的闲散日子。
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陆麟臣选择了告知铁力达真相,在后方发狂,总比战场上失控强。
无论如何都是一种残忍,还不如选择一种损失最小的。
“他现在肯定特别恨我,”尉迟醒垂下头,叹息般说到,“要是不跟我去震州,他就可以跟他阿爸一起并肩作战了。”
尉迟醒轻飘飘的一句话落进了阿乜歆的耳朵里,扯得她的整个胸腔都一阵一阵地抽疼。
“我去找容虚镜。”阿乜歆忽然站了起来。
陆麟臣见尉迟醒没什么反应,内心挣扎了很久后一把将阿乜歆拽住了:“你找她干什么?有什么用?”
“他才是帝星!他才是容虚镜应该追随的人!”阿乜歆指着尉迟醒,“凭什么容虚镜要把该给他的东西,都给了古逐月?”
“我要去告诉她,让她知道她错了。容虚镜只要知道了,草原的事情就有办法解决了,他的父母也有救了。”
“阿乜歆,”尉迟醒抬起头来,眼神沉静如水,“你真的觉得她不知道吗?想想她硬闯雪山腹地干什么,想想她在神树下干什么。”
顾长门已经死了,被交换了十七年的命星和星轨早就已经回到了他们原本的位置。
容虚镜绝不可能这么长的时间都还没看过星象,她一直没有来找尉迟醒,其实就已经是给出了答案。
哪怕古逐月不是,她都认定了。
“那、那,我,不,百里星楼帮过她,”阿乜歆有些慌乱了起来,“她也该知恩图报”
她自己都没能说完,因为这话说得太过于可悲可笑了。其实她这些天来,心中有股希望的苗头冒了出来。
之前的事情太多,让她忘了东方还有个容虚镜,继承了漫天星辰的信赖和天下万民的敬仰,要为了他们去追随天下的主人。
阿乜歆那时候想,只要容虚镜发现尉迟醒才是帝星,那她一定会踏着罡风而来,将北方的军队和群狼踩在脚下。
她知道容虚镜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