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么一回忆起来,好像件件事情都是造成这个后果的原因。
周围忽然有人走动的声音,尉迟醒侧身为他们让开道路,他的耳朵告诉他,有人来了,还把什么东西放在了他的面前。
有一张桌子,还有一个银制的水壶,水壶碰到桌面木桌的时候,液体在其中碰撞的声音,十分动听。
尉迟醒忽然反应过来,不是水壶,是酒壶。
还有两个杯子,和几个装了什么东西盘子。看样子,大概是有什么人要跟他说说话。
其实他猜得也没错,奴隶们将酒菜摆放放后就退了出去,只有尉迟夜留了下来。
她隔着矮木桌和尉迟醒相对而立,尉迟醒摸索着盘腿坐下的动作,全都无一遗漏地落进了尉迟夜的眼里。
尉迟醒的反应称得上优秀,他细心地为搬东西的奴隶让开了路,又能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凭借拿着错乱的声音判断出桌子在哪里,然后记住它,然后找到它。
这么来看,尉迟醒也就是懦弱了一些,没有到足以让她恨之入骨的地步。
不过同样的,也没有到能让她看得顺眼的地步。
尉迟醒摸索着坐了下来,他抓着铁链,用指节在桌沿上摩挲。
“王姐不坐下吗?”尉迟醒忽然问道。
尉迟夜其实有被吓到,但她只是在心里惊讶了一下,表面上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如果她和尉迟醒的关系不是这么尴尬的话,她还想问问尉迟醒是怎么猜到的。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她跪坐了下来,拿起矮木桌上的银制酒壶,给尉迟醒那方的杯子倒满了酒,又给她的杯子倒满了。
“能喝酒吗?”尉迟夜问。
她记得,好像是在逐鹿林的宴会中,尉迟醒的面前是有杯子的,大概她这个年幼的弟弟,至少没把草原人喝酒的天赋也一并给丢了。
不过这实在是难说,所以她还是问了出来。
尉迟醒摸向酒杯的动作十分谨慎,他看不见,他怕鲁莽地朝着声音方向抓过去,会把酒杯直接扫倒。
他这个动作,总算是提醒了一直观察着他的尉迟夜,他眼睛还被蒙着的。
尉迟夜伸手想把布条给他扯下来,但她的手在尉迟醒的鼻梁前忽然便停了下来。尉迟醒握着酒杯的手在提醒他,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能够拿下来,而是他自己不想取下来。
或者说,尉迟醒不愿意看见她。
尉迟夜在心里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然后收回了手。
这是矫情,尉迟夜想。
她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撕心裂肺哭嚎的时间也不短,怎么轮到他这个弟弟的时候,他就这么娇柔。
还不想看见她?尉迟夜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除了矫情,还是矫情,她没有什么别的词能够形容她这个弟弟了。
“钦达天怎么走了?”尉迟夜漫不经心地问。
尉迟醒愣了一会儿,他也没想到原来他姐姐把他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这些。
他这个反应,原本是出于没想到,落在尉迟夜的眼里,就变成了伤心。
“怎么?”尉迟夜心想不会吧,心理这么脆弱,“戳到你伤心事了?”
尉迟醒摇头:“没有,她是自由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管不住,也没资格管。”
尉迟夜看着尉迟醒认真回答的神情,她先是笑了一声,然后便不受控制地大笑了起来:“自由身?自由身”
自由两个字啊,实在是奢侈到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