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阿爸阿妈,”尉迟夜刻意用一种极为冷淡的声音回答他,“不是靠撒娇就能说服的人。”
“安心在这里等着吧。”
尉迟醒握紧了空空如也的手心,在尉迟夜走后很,重重地砸在了他面前的矮木桌上。
她不肯信他。
这种悲愤的情感,几乎快要把他撕裂。
尉迟醒觉得自己很大概率是能够杀死巢勒蒙库的,只要寒山尽平在他的手里,只要巢勒蒙库靠近他。
他不是尝试用撒娇来换取尉迟夜的信任,而是他感受到了些什么,却没办法捕捉到尉迟夜到底是在想什么。
即使他被蒙着眼,尉迟夜的心里有过挣扎迟疑和困顿,他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叫她阿姐,是想告诉她,不妨可以信任我,把你的担心忧虑都告诉我。
但尉迟夜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她全身上下都是对尉迟醒的轻蔑和防备。
尉迟醒想不通,就算是普通的路人,在大街上擦身而过时都不见得会有如此大的隔阂感。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他越是往这个方向想,就越是走进了一个怪圈。
尉迟醒甩了甩头,把自己从那个思维怪圈里拉了出来。
人可以在思维里尝试把过错归纳到别人身上,然后把自己伪装成无辜者,但绝对不能想得太久。
一遍一遍地逻辑重复和意想中情景复刻,会让自己忘记至关重要的细节,最终的后果就是相信自己是绝对无辜的。
而眼前不合心意的一切,就都成了别人的错误。
这是一种十分舒适,但却危险至极的状态。
真要陷进去了,就很难再脱离出来。这世上能逃离舒适状态的人,比愿意放弃荣华的人还要少上许多。
尉迟醒静下心来,平心静气地感受着寒山尽平到底身在何处。
他和这把刀,其实有些无法言说的感应存在,之前他就试过很多次,在刀并不在的情况下将它召唤来。
不过这些天他尝试了很多次,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他觉得大概不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这把刀被尉迟夜放在了什么能够压制刀灵的地方。
尉迟醒倒也不是觉得自己离了这把刀就一事无成了,而是没有刀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失败率,他也容不得这份失败。
因为他要是不能在被交给巢勒蒙库时杀了他,那整个铁王都,都会陷入绝境。
虽然他心里知道,即使投降,即使给了巢勒蒙库他要的一切,他也不会放过铁王都。
但尉迟醒觉得自己要是真的失败了,在心里是一定会生出,没有做这种事情,至少还有千分之一的这种想法。
不现实的希冀,是会在失败前绝望时生长出来的。
尉迟醒知道。
所以他现在不断调动着自己的大脑里,曾经和寒山尽平有过共鸣的部分。
他希望他能够找到他的刀。
时间流淌过去,尉迟醒的额头慢慢渗出了汗珠,汗珠聚成汗滴,从他日渐硬朗起来的脸上流淌下来。
遮挡眼睛那条布带也被汗浸出了水痕,尉迟醒的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
精神力的消耗是很可怕的,比起在战场上厮杀,精神力不间断高强度的损耗,更能够让人崩溃。
尉迟醒在终于承受不住时,重重地往矮桌上倒了一下。
桌上的杯盘被装得哐哐响了几声,他才勉强维持住了身形。
就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