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重箭上涂了朔州人的毒药,里面混了些蛊引,蛊虫在我马背上。”沐怀时说,“等下你打个手势,让他们想办法用重弩伤到这个大个子,一点小伤口就可以。”
“一开始你怎么不放?”旭日干感觉不太对。
蛊虫这种东西,沐怀时既然带了,就没必要藏着,留在最后才用。
沐怀时咬了咬下唇,仿佛不是十分愿意说出来。
“尸蛊?”旭日干一眼就看了出来。只有尸蛊,才是要用时才能放,否则暴露出来太久,蛊虫便会死去。
“你想过他要是知道了,”旭日干问他,“你该如何自处吗?”
沐怀时低下头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去哪里学的这些邪门歪道呢。”
旭日干松开了手,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去吧。”
这是他的妹妹,他只怕他的娜仁托娅过得不快乐,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我没害过人。”沐怀时说,“这东西是我捡到的。”
沐怀时觉得,说是捡到的其实有些令人难以相信,换做其他人,沐怀时大概也不会说出来。
注定要被误解,还不如少去费心思解释。
但旭日干不是别人。
“知道了,”旭日干说,“保护好自己,放了就回来。”
沐怀时点了点头,从木楼梯上急匆匆地跑了下去。旭日干抬起头,看着被烟雾缭绕的战场,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喀拉山缘边的爆裂声不断传来,沐怀时在战场中穿梭着,找到了自己的白马,从马背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个粗制滥造的陶筒。
她摸出一把匕首来,在身旁的黑狼尸体上摸索着,找到了它致命的伤口后,用自己的裙摆按在了伤口上。
鲜血还带着余温,迅速就染红了她的裙摆,血色一直爬到了她的腰际处。
她抓起裙摆,在陶筒上方用力抓紧,血液一滴一滴打进了陶筒里。
绿色的光在陶筒中亮起了一瞬间,沐怀时把它放在了地上,然后快速躲到了黑狼的尸体后去。
一线绿光忽然亮了起来,蚊虫般的嗡嗡声在沐怀时的身后响了起来。
她靠在黑狼的尸体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等嗡嗡声彻底消散时,她才探出头去,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陶筒。
沐怀时飞快地捡起了陶筒,朝着指挥台那边跑过去。
一支铁箭破空而来,将她身后一架重弩的承重梁打断了。巨大的机器轰然朝着她倒塌下来。
“王妃!”一旁骑兵看见惊恐回头的沐怀时,想要冲过去将她拉走。
但重弩倒塌的速度远快过马匹,尘烟过后,沐怀时消失在了重弩破碎的木结构下。
巢勒蒙库在狂风中怒喝一声,金光再次从他周身荡来,席卷着刀影,如秋风尽落叶。
尉迟醒脑海中的某根弦被轻轻拨动,他忽然侧身贴地滚到一处岩石缝旁。
只听得他身后炸开一声巨响,岩石崩散成了碎石块,其中碎屑还打到了尉迟醒的脸上。
他连连后退着,躲避着巢勒蒙库越来越快速紧迫的刀势。
每一次的兵器撞击,都让尉迟醒浑身的骨头经历一次被打碎的痛楚。
巢勒蒙库猛烈迅速地出刀,尉迟醒知道,他只要一下没挡住,就会永远留在这片属于草原英雄的土壤之上。
可就是这么想着,他的脚下却突然一空,整个人从一块岩石上栽了下去。
他的身体骤然一轻,然后猛地装上了冰冷坚硬的石块上。疼痛让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