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星楼猛然深吸了一口气,容虚镜一掌打在了她的心口,将她远远地推了出去。
积雪,院落,等候。
她不断后退着,脑海中一直闪着那段平静恬淡的岁月。
身后有人抱住了她,和她一同滚落在了草地上,她枕着柔软的身体摔倒,并没有受到任何伤痛。
容虚镜的眼神却变了,她一步步地走过来,手中的见微不断发出令人不安的铮鸣。
晴朗的天穹忽然被浓重的乌云堆满,遥不可及的远空还有惊雷随着闪电响起。
百里星楼回头看着自己的身后,看到了又一张陌生的脸。
他看自己的眼神,和弘利蒙库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相似,但最终又并不完全一样。
古逐月的心脏一痛,百里星楼看他的眼神太过于陌生,就好像是从未与他相识。
他朝思暮想,从不敢忘记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可每次再见她,她都把自己忘得十足彻底。
凡人不该渴望神明的青睐,但真的什么都得不到时,那种令人窒息的失落感,总还是会让人感到无比绝望。
可要说她什么都不记得好像也不太对,比如,她几乎每次都站在了尉迟醒那边。
“阿乜歆。”古逐月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脸颊。
但她还没碰到,百里星楼就忽然转身跃起,从他的身边离开了。
侍灵的剑朝着古逐月落下来,一支羽箭飞了过来,将黑影驱散。古逐月只感觉到了后颈有风吹过,等他回头时,看见了手还有些发抖的余明遥。
余明遥穿过战场跑到了古逐月的身边,将他从草地上拉了起来:“陛下,这是战场,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古逐月站起来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余明遥:“我以前什么样子?”
“杀伐果决,断事利落,”余明遥说,“见到陛下的人,都知道陛下为何能够成为君主。”
古逐月忽然一把抢过了余明遥手里的刀,将他往自己身后一带,然后横刀扫出,切断了一个侍灵的手臂。
持剑的手臂从空中飘落到草地上,在染血的草丛里摔成了无物。
古逐月把刀扔回给他:“我不是,等你活着回去,久了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余明遥接住了刀,看着古逐月投身进入战场的背影,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百里星楼与容虚镜再次兵刃相接,无影无形又无比强大的力量一波一波地在战场上扫荡着。
冰树的生长在百里星楼被拖住这段时间里暂停了,到同样的,容虚镜在与她鏖战,也没人能去摧毁它。
那是苍古神树的一个幻影,百里星楼用它感知着这里所有人的痛苦和不安,只待它成型,便少有人能在绝望中拿起武器。
杀人容易,诛心却难,百里星楼一开始就是想让他们由内部溃败。
“容虚镜,你好好看清楚,”百里星楼一剑下来,直逼容虚镜的面门,“谁才是帝星,而你又在做什么!”
她的剑悬在了容虚镜的头顶,无论如何用力都再也无法逼近容虚镜半分。
容虚镜在云中剑下垂手站着,慢慢抬起了眼睛,看着百里星楼:“岁月漫长枯燥,追随帝星的生生世世太过漫长。”
“本座不知道天命所指的帝星是谁,便能将他扶持上王座,”容虚镜说,“那本座说他就是帝星,有何错处?”
百里星楼被她气得快没话说了:“谁教你这些歪道理的?”
看着百里星楼气急败坏的样子,容虚镜想起了自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