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像是太古洪荒的星海的般绚烂光耀,容虚镜就在印结的正中间,无声得拥抱着古逐月。
星光全都注入了她的身体里,她的衣袍无风自动着,仿佛在体内酝酿着什么风暴一般。
那颗陪伴了她很多年的晶石被她用力地攥在手里,深深地嵌进了她的手心。
容虚镜将这些汇聚而来的霸道力量温养在体内,她紧闭着眼,用尽一切办法让他们变得柔和起来。
她用自己做容器,天下苍生做药引,想要拉回古逐月。
这已经不仅仅只是离经叛道那么简单了,她的所作所为,足以让她神魂俱灭。
万物生而有道,藏在神殿里这个阵法已经违背了天道,她如今所行之事更是有违人伦。
这是曾经站在至高无上位置的容虚镜,所无法容忍的。而现在做出这种事情的,也正好是她。
她忽然想起容端瑶来,这样的容虚镜,到底凭什么杀了容端瑶呢?
容虚镜的一波动,星辉便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了起来,她心肺里有万箭齐发,要让这具同位血肉而成的身体痛不欲生。
在一片亮光中,有一道如刀的白光骤亮,这很不起眼,以至于有人走到了容虚镜的身边,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容焚琴伸手覆在容虚镜抓着古逐月手掌的手背上,肌肤接触的这一瞬间,容虚镜抬起头看着容焚琴。
她的力量正在被蚕食,无法将容焚琴继续束缚在剑里也在她意料中。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原来容焚琴的手掌,也是有温度的。
“千年前,我也曾痛失所爱,”容焚琴说,“我将他一脉神魂藏在刀中,是你将他放出。”
“如今你又重蹈我的覆辙,天命真是无限轮回。”
“手拿开。”容虚镜说。
“千年前我只能以阵法留住他一脉,以期待转世将他唤醒。”容焚琴没有松开她的手,“你可知我这一犯浑,在转世就是眼前的你了。”
容焚琴用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你可知你若执意如此,不过是用千年沉沦,来换他百岁而已。”
容虚镜那双正蓝色的眼睛淡漠又疏离地看着她,这本是无比清冷的姿态,容虚镜却落下眼泪来。
“本座一生,除此之外自问从未有背天道,百年孤寂也只无声忍耐而过。”容虚镜说,“为何不教我对错,却要我来选择对错。”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没有人告诉过她要如何去喜欢谁,也没有人告诉她要如何在爱里不会迷失自我。
一切天罡演算式她都学得很好,唯独从未学到过,如何不偏爱。
她只知道,见古逐月痛苦,她心底就会想尽办法去让他的痛苦消失。
她只知道,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她都要捧到古逐月的面前来。
她只知道,见古逐月性命垂危,哪怕受尽天下人的指责,她都不会后悔所行之事。
只是多多少少,她不明白天道为何如此冷酷,多给她一些时间,她觉得她能学会辨是非守本心。
可古逐月就这么出现了,等到她察觉这就是自己曾经避之如虎狼的人世情爱时,她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她也曾痛苦挣扎,她甚至引烈焰焚身,引天雷加罚。
但有用吗?没用。
爱是长在她心中不死不灭的藤蔓,越是想要根除,就越是疯狂汲取她的恐惧,她的迷茫和她的偏执。
容焚琴用拇指轻轻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