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动得喘不上气,全然不知口中的小崽子们去而复返,好整以暇地看她翻土自语,像个披头散发的疯子。
王君非常讨厌宋婷婷母子,忍不住抠树皮问“这不会真有四十块吧?”
别说四十块,四块钱的便宜她都不想让宋菇白占。
“没有的。”
百年参王可遇不可求,类似于中彩票大奖,绝不是在山上随便走两圈,便能到手的大财富。
普通草药的钱并没有那么好赚。
比如这株药草放在前世中药堂里,售价约为四十五每斤,上下不超过五块。在如今的年代大打折扣,又不是稀罕品类,应当下降不止百倍。
“四毛钱不知道有没有。”
阿汀这样说,王君仍然不满意,“四毛钱她也不配!”
“你还说那玩意儿美容养颜?真的假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才那处是阿汀的临时发挥,王君并不清楚她的意图。
这时阿汀眉眼弯弯,轻声说出一句歇后语“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笑意清澄,小小的狡黠与宋敬冬如出一辙。
王君吃惊“原来黄连长这狗屎样?”
阿汀笑笑不多说。
农村有过赤脚大夫,她还担心他们接触过黄连。回头想想,他们最多见过洗净切片的黄连。
相似的药材很多,他们认不出,宋菇多半也认不出。
特意将美容时效定在‘出土三小时内’,这点时间根本不够河头来回。
宋菇直接去河头的话,正好验证老大夫的契约作不作数。假如她一心图漂亮,便平白消受一碗苦入心肺的黄连汤。
宋敬冬想明白这一层,下意识想捏脸皮,但碍于虎视眈眈的陆珣,连揉脑袋都不好揉一下。
只能温和轻柔地‘拍’一下阿汀的脑袋,夸她长得丑但脑袋还算好使。
话听起来不是好话,所以照常被陆珣重重打手。
宋敬冬委屈得牙痒痒!
事实上,阿汀的主意不止宋敬冬想的那样简单。
这黄连是清热去火的好药材,属性寒,脾胃虚者不宜多食。村里常用红薯代米饭,胃部损伤不小,更要注意用量。
五片恰到好处,过者泻肚,十五片大伤胃,对身体状况不同的人而言,容易引发各种疾病。
“她不会傻到整十片吧?”王君持怀疑态度“都说了五六片就好了。”
宋敬冬笑得和煦如春风,“这可说不准。”
“本来就不聪明。”
“又冲动贪心,她不傻谁傻?”
笑眯眯把人损进泥土里,王君钦佩不已。
而且一语中的。
宋菇在山上忙活三个钟头,下山回家头一桩事,不是洗头洗澡不是重新打扮一番。
臭美不服老的她,比照指甲盖切完五片黄连,想着林雪春与王春妈也是这个分量,也是这个药效。她不甘心,生生再添七片,熬药时满心怀揣‘一觉睡醒年轻二十岁’的美梦,笑意没打眼中褪去过。
接着开始跑厕所。
今天地里活计少,宋菇的入赘男人——张大刚——五点早早到家,满屋子见不着婆娘,连忙喊了声“阿美,在家不?”
宋菇小名阿眉,偏要张大刚叫成阿美。
“在这……”
厕所里传来宋菇有气无力的声音“我不在家还能在哪?进门净瞎嚷嚷,烦死人了。”
一阵冲水声,宋菇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