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车门拉了回来。
不紧不慢伸手到后车座上拿了把伞,开门开伞走到她这边,这才拉开门说了声下来。
我自己会开门的。
我会撑雨伞也认识会寝室的路。
这种话在他面前通通不作数,阿汀也就不说了。老老实实下了车,钻进他的伞里。
关门时候猫跳了出来,巴着毛衣搂住她的胳膊。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阿汀只能挠挠它的耳朵,带上它一块儿走一段。
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不乏年轻男女羞怯怯躲在一把伞下。天空中落下连绵的雨,莫名将人们人们划分成灰的伞花的伞,一朵伞下一方小小的天地,不受任何侵扰。
教学楼里灯火通明,说笑声不断经过身旁。阿汀抱着猫,小心看了陆珣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更自然的,捡起喜欢的话题来聊。
心里徘徊着莫名的紧张。
他把伞压得很低,雨进不来别人的眼神也进不来。相对应的,他得弯腰,潮湿的发烧时不时刮蹭过她的耳尖,有种更加莫名的温馨感。
舍不得打破。
温吞吞走在情人路上,脑海里回荡起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传说。接着又意识到,他们走过两回坎坷石子路,至今不算有情人,更别提眷属了。
一条漫长的路即将走到尽头,阿汀悄悄仰起头,浮光琼影的一眼偷窥。他冷峻的轮廓落在夜里,洒下小片路灯光,朦胧得恰到好处,近乎有着钢铁软化的温柔。
“陆珣。”
她揉着猫提醒“头发,不吹干会头疼的。”
嗯了一声,他有些散漫。
准备出口的下一句,就是聊聊喜欢的事儿。
走进光影绰绰的树荫里,阿汀手上动作慢了。正要开口的瞬间,前头传来一道带笑的声音。
“可算是回来了。”
宋敬冬微微的笑,直起脊背来,目光在自家妹妹身上停留一瞬,久久落在陆珣的面上。
宋敬冬在宿舍楼等了一天了。
大早上听闻新生暂停军训,本来想看看自家小胳膊小腿的妹妹情况怎样。顺便带她出去逛两圈,省得南培闻风而来,又是一番纠缠。
托人上楼带个话,老半天后只有半睡半醒的王君,打着哈欠儿走到一楼。左一个狗陆逊,右一个不要脸,好说歹说清楚才得知,陆珣拐着小丫头出去看房子了。
以为中午能回,结果没回。以为下午总该回来,还没回。宋敬冬一鼓作气守到晚上八点,差不多要找学校举报所谓的总教官不务正业,瞎拐带学校女同学时,俩人终于撑着一把伞慢悠悠回来了,犹如饭后散个步似的闲散。
“我打电话说了的。”
小丫头还算是有良心的,内疚又不安地解释“那时候你不在寝室,有个同学接了电话,说会帮我传话的。我以为”
说着对不起,脑袋耸拉下来。
身旁的男人就丧尽天良了,一个招呼不打把清白大姑娘带出校门,面对人家正儿八经的亲哥,那张脸仍冷冷懒懒搁着,半点不客气。
真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野小子么?
不禁有点儿怀疑。
手头有个最好的检验法子,宋敬冬露出标准阴险狡诈的狐狸笑容,亲切朝阿汀招招手“过来过来,让哥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或是被狗爪子抓了挠了。“
狗爪子?
阿汀不明所以。不过兄妹俩感情好,她下意识要过去,肩上却忽然多了一只手,沉甸甸压在上头,不容动弹。
一如既往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