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喵喵喵喵!”
下午两点半, 阿汀是被猫吵醒的。
急促的叫声近在耳旁,它舔她的脸颊, 围绕着脑袋瓜子来回走动, 喉咙里溢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代表着高度警戒状态。
“珣珣?”阿汀迷糊地撑起眼皮,伸手摸它。
猫没有正经身世, 没有正经姓名, 凭着出生入死的交情,死心眼地占着陆珣的名字。诸如小黑、咪咪之类的地道猫名儿, 它根本不屑一顾。
唯独珣珣这个小名还成,喊起来很亲昵。炸了毛的猫照样受用,拿圆脑袋蹭蹭阿汀柔软的手心, 说明它的凶绝不是朝着她的。
不过做完一套家猫动作,猫又迅速立了起来。
两只耳朵直直支棱,细长的身躯压低, 再压低,尖爪子在昂贵沙发上磨出好几道划痕。
“喵!”
“喵喵喵喵!!”
恢复成受到冒犯的姿态,猫蓄意待发。
阿汀这时才察觉, 楼下动静不小。隔着窗户听不真切, 犹如一锅乱烘烘的大杂烩, 主菜便是七嘴八舌激动的争论。
“外面怎么了?”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 一块砖头破空而来!
击碎了玻璃, 也撞碎了自己。透明的红色的灰色的碎末混杂, 尽数落在办公桌前, 迎着阳光闪烁起璀璨的光点。
这是先锋,陨落了,后续部队便接踵而来。
砖头石块积攒着力气狠狠往里丢,砸得玻璃噼里啪啦,彷佛一道城墙逐渐分崩离析。幸亏沙发前那块玻璃有钢板护体,冷冷应对所有攻击,安稳不动如山。
“滚出来!”
声音传进来了,他们齐声喊着吴伟光滚出来,猪油蒙了心的陆珣滚出来!
“你们这群黑心大老板,开好车做按摩,住着别墅养小情儿,偏偏压着咱们老百姓的工钱不给!不怕下辈子遭雷劈吗啊?!”
“再不发钱,拿命抵债!”
“就是快发钱!”
“我晓得你们在里头,别躲了滚出来!”
一声比一声怒,一声比一声正义。阿汀抱起猫,找寻到安全的角落往下看,看到不少手握武器的老百姓,满脸的狰狞。
“吵什么?!”
光头出现在视线范围内,身后跟着另一群老百姓。身板精瘦,打着黝黑赤膊——是那种天天与钢筋泥土打交道的建房工人,凶神恶煞道“谁的债找谁去,自家老板不认得,你爹妈是哪个还晓得不?吴伟光不在这儿,早上来讨钱被我们老板赶走了。你们不想进局子的赶紧走,再瞎捣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就掰段了一根笔,轻而易举。
那边老百姓的眼睛在双方间来回,像下水沟里黑豆似的耗子眼,贼兮兮权衡着局势利弊。
紧接着推出一个领头人,拔高嗓子喊“吴老板不在就让陆老板出来,别以为我们不晓得,他俩是一伙儿的!这个发不出钱就让那个发,反正我们弟兄们今个儿必须摸到钞票,不然谁都别想着客气!”
“行啊!”
光头以成倍的嗓门还了回去,一口唾沫星子溅得领头人连连躲避。弯腰一捞,手里多块完整的板砖。他二话不说就往脑袋上一摔,这铁做的脑袋完好无事,四分五裂的竟是砖头。
“谁想不客气?来个不客气让我瞅瞅。”
“来啊。”
他招手,那边早看傻了,没一个敢动弹的。
原来是个武才啊。
整个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