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春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可瞎认命。
宋于秋任由她发泄了好一会儿,叽叽咕咕把肚子里积累的脏话骂完。她没力气了,他静静伸长胳膊揽住她,手指贴在茸茸的发上。
然后压过来,两颗脑袋轻轻贴在一块儿。
“不会来的。”他说。
不解风情的烂木头竟然会做这种动作,林雪春咽下喉咙里的苦涩,整片心间又酸又跳。
泼辣的脾气止不住,不经大脑地刺他“你怎么知道不来?以为你是他们祖宗呢,你说不来他们就不敢来了?”
“不会来的。”
他自顾自重复着。后头其实还有别的话,怕吓到她,暂时就没说。
直到半夜三更,身旁林雪春鼾声震天。宋于秋摸出枕头底下的刀,尖端在小臂上一划,细长的皮肉伤痕里立即溢出粒粒血珠。
刀亮而寒骨,很锋利。
眼下四下无声,妻儿安睡。他这时才自言自语地喃道“谁敢再来,我要他的命。”
语气无波。
风一吹就散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无处寻觅。
拜陆珣所赐,阿汀连着做了两天的梦。
第三天更是天不亮就醒了,平躺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
外头鸟鸣清脆,旁边动静不断。阿汀默默爬起来,大清早抱着枕头站在隔壁房间外,趴着耳朵听了听,再敲门,“君儿,你是不是醒着?”
“来了!” 传来中气十足的回应。
里头王君咚一下跳到地板上,三个大跨步冲过来开门,旋即扭身,飞一样扑回到床上,趴在枕头上奋笔疾书。
“那趟书店真是去对了!”
她笔不带停,语气激动“那些名作家的小说我以前就看过,自己写着再看一次,感觉全他娘的变了。这两天我开始回味看过的小说,现在这灵感简直是滔滔不绝,源源不断。”
“昨晚我做个梦,决战武林巅的。那武功造诣,那气势恢宏,啧啧,打得天崩地裂实在是太精彩了,我没空儿跟你说了,得赶紧记下来,免得过会儿就忘了这么好的料!”
阿汀乖乖窝在边上,“那我不打扰你,你先写完。”
嘿嘿。
“理解之情感激不尽啊!”
王君做个手势,全身心投入到记梦的工作中去,笔画连得快要飞起来。大约就是传说中的下笔如有神,莫名走进一个境界去了。
一转眼就写完洋洋洒洒三大页,遣词造句精妙绝伦,绝对是她平日写不出来的。
“真的,你看这句话,一语双关吧?你看这段,是不是精准有力,很有风范?”
“我原本以为写小说,别人肯花钱买我的书,夸我写得好,我又赚了钱,再好不过!为了这个还在想,别的作家都是男主人公闯天涯,我好端端弄个女侠客,不讨人喜欢怎么办?没人愿意看愿意买怎么办?”
“现在发现错了,全弄错了。”
“我恍然大悟了,原来别人喜不喜欢,别人买不买,别人花不花钱,那都是别人给你的高兴。你不能把高兴难过指望在别人身上。其实人就该爱做什么做什么,要不是活着得花钱,得吃喝拉撒,我就当个乞丐满世界讨债去!”
她抱着本子双眼发光,最后四肢一摊,仰望着天花板发出老成的感慨“我可不能被别人绑着,你也不能。我们是新时代女性,要为了理想而战。而且得是你自个儿的理想,不是别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