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雪春,你女儿来了。”隔壁老板娘抬抬下巴,忽然露出打趣味十足的笑容。
林雪春转头去看,原来是自家女儿又跟大尾巴狼走到一块儿去了。
说来也是麻烦。
儿女生养不好如债主,日日夜夜巴在你身上吸血食骨。但生养得太好又如金元宝,藏不住掖不好,到处都是惦记的人。
如今整条街都知道阿宋夜摊一大家子,里头兄妹样貌好脾气好,还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不少人合计着这摊子生意红火,宋家爹妈看着能干,做婆家做娘家都成,应该能沾光。赶忙派出七大姑八大姨、或是有名气的没名气的红娘,没少跑来打听。
打听着打听着,不知怎的扯上陆珣。
有人说是大户人家的儿子,宋家夫妻的朋友儿子。
有人反驳不啊,没那么简单。那是宋家定好的女婿,你家儿子要没他厉害,保准过不了丈人丈母娘那关。
两种说法相差很大。
前者侧面证明宋家来路不小,认得当地的大户人家,更值得想尽办法攀关系了;后者则为大大的障碍,阻止毛头小子们娶个美娇娘呢。
他们争论不休,林雪春摆个模棱两可的态度,宋于秋又是打死撬不出半个字的老石头。附近摊子老板成天嗑瓜子看热闹,都闲到下注了,赌宋家最后的女婿究竟是姓陆的,还是旁的阿猫阿狗。
五五开的赌局,隔壁老板娘压了陆珣两块钱。这会儿笑嘻嘻地问“雪春,咱不多问。你就给个准话,这人是不是你那个朋友儿子?”
“是他。”
隔壁老板娘胜券在握了,高高兴兴“是他就行。开局赚了钱,我给你家女儿包个大红包,然后你们夫妻俩请我白吃三个菜。就这么说好,别忘了啊。”
“去你的!”
林雪春随手丢去两条豆角丝,旋即一双火眼金睛盯着两个小年轻。开口语气不善“你们怎么来了?”
“来帮忙。”
“顺路看看。”
再问“怎么来的?”
两人交换个眼神,阿汀指了指路口“在那边碰上了。”
“还能这么巧?”
老妈子满心狐疑,奈何上下左右看不出丝毫的可疑之处。只能暂时收起戒备之心,拍了拍身旁的板凳“来得正好,坐着帮我剥豆角。”
陆珣就很自觉,或者说粘人。
自个儿搬张小板凳,一声不吭贴着小姑娘坐下。伸手拿两根豆角,犹如小孩拿到新玩具,挺陌生地琢磨了一会儿,不知从何下手。
“捏这边。”
阿汀小声说着,给他做示范。
陆珣有样学样地捏住尖稍,用力一掰,连带扯下细长的丝。非常简单的动作,但他有特殊待遇,得到了阿汀一句真诚的夸奖“就是这样,你学东西真的超级快。”
林雪春……
快他祖宗个快,三岁小孩看了都能学会好吗?他是聋子瞎子还是三个月大,有什么好夸?
你亲妈我还半个小时剥了一大袋呢,咋没见你多夸两句?
老妈子又生气又吃味,老大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忽而伸手撞女儿的胳膊,“你看那。”
林雪春看着斜对面的方向。
那儿前天还是未出租的摊位,除了白色的区域线外一无所有。谁知道下午四点骤然冒出一辆小小的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