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冷血而狠戾。
还意外发现一个事实。
那就是她林雪春常常把陆珣当成半个儿子,肆无忌惮教训他。他大多老老实实挨训,不顶嘴不龇牙咧嘴。弄得她老以为他对宋家小屋有点归属感,搞不好心里暗暗把他们夫妻俩当成长辈尊敬,也不一定。
不料只是误以为。
她到这个瞬间才猛然醒悟。林雪春这个人在陆珣心里不是长辈,不是老妈子,或许连年龄样貌都是模糊的。她头上只有大大标签写着阿汀她妈。
长大后的陆珣位置摆得特别正,仅仅冲着小丫头来。管你什么宋敬冬林雪春王君,这个那个的只不过小丫头的亲人、朋友。
她喜欢,他给面子。
她不喜欢,他铲除。
之前大费周章送家具戏耍章程程,包括给宋家提建议、主动提出赶走章程程。不是因为章程程和林雪春有矛盾,而是章程和阿汀她妈有矛盾,会影响到阿汀。
陆珣与所有人事物的联系都隔着阿汀,只隔着阿汀。从头到尾他光是纯粹的、偏执的疯狂的围着她打转,其他万事万物分成与她有关,与她无关,仅此而已。
真的就这么凉薄。
林雪春心情有点儿复杂,因为如此一个野小子比牛皮膏药难缠多了,犹如那泥地里无孔不入的蚂蟥。钻进身体里就不肯出来,割开肚皮都很难揪出来。
这俩小家伙感情真有这么深?
老妈子乱糟糟想着,回过神来凶巴巴地拒绝“说了用不着你做好人。她开她的关我屁事?有本事来抢我的生意,看谁抢得过谁!”
阿汀悄悄压低声音说“妈妈要面子,你不要这样说,她会觉得自己被小瞧的。”
接着看了看陆珣手里的豆角,急急阻止他“有点太大段了,炒起来不入味的。中间折成两半差不多。”
她的心思回来了,陆珣的心情就回来了。按照她说得又折了段,“这样?”
“对。”连连点头。
两颗脑袋凑得近乎,叽叽咕咕说说笑笑。明明三个人坐在一块儿,偏偏林雪春插不上话。
老妈子的眼神复杂,豆角掰得啪啪响。
截止到这个时候,她真没打算为难章程程。
然而就在五分钟后,那个光顾章程程摊子的客人来到他们面前说,章程程所谓的炒面与他们家摊子上的味道极为相似,几乎分毫不差。
“不信的话,我打包了炒面炒年糕,你们试试。”
那人压着头发,遮挡着眉目,“那女人让我去外面帮忙传话,说她家的东西跟你们家差不了,还比你们家便宜。我想着你们这儿总是桌子坐满,话放出去肯定被她占了便宜。这才过来提个醒儿,说完我就先走了。”
“等等!”
林雪春大嗓门叫住他,他咽下口水。一脸不想介入摊子仇恨的为难表情,正要推脱,没想到林雪春塞给他一袋冰啤酒。
“这……”
“天热,拿去解解渴。”
压着脾气送走好心提醒的男人。林雪春回头掀开袋子一看,怒火瞬间噌噌冒!
原因无他。
肉末包菜丝作辅料,面粉年糕任你选,额外要求再加蛋——这是二十一世纪红帐篷里必备的主食做法。八十年代少有人舍得这么折腾,因而显出宋家夜摊的独特。
章程程那边用的辅料完全相同,这事儿或许是巧合,姑且不提。关键问题出在炒粉的粉,它是分地域的。
北通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