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富贵风流气,一双邪气勾人桃花眼。
人往姜雪宁身边一站,若忽略其唇边隐隐带着的一抹玩味的坏笑,倒是觉得男才女貌,养眼至极。
他二人是一前一后进到客栈的,旁人并不知他们相熟。
尤月见了却是立刻在心里骂:淫男荡女!
她与姜雪宁结仇已深,不欠这一点半点,可对萧定非回京之中的一干行径却是有所耳闻,便不大敢造次。
姜雪宁今日却是一反常态,对她和颜悦色地笑起来,好像同她没有半分过节似的,竟道:“难得在这种地方能遇见,我同芳吟也交好,有些担心她在蜀中的情况,是以也来等消息。尤姑娘既然没寻着雅间,若不介意,不如与我一道?”
姜雪宁今日吃错什么药了?
这是尤月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她警惕起来,半点也不相信,反倒没了对雅间的想法,冷笑一声道:“谁不知姜二姑娘想害人有千万般的手段?我可消受不起。”
姜雪宁盘算现在刘扬正在伯府里劝说清远伯,要把尤月手里那四千股算计下来,可不能让她这时候回去了,坏了那边的事。
是以脑筋一转,便想要激将法。
可正当她要开口时,眼角余光一晃,忽然瞥见了那道正从门外走进来的身影,还未出口的话便顿时忘了个干净,一时竟生出几分隔世之感。
他仿佛不爱穿那身官服,只一身无趣刻板的墨蓝长袍,目光即便是不从人脸上过时,也透出比寻常人多几分的静肃沉凝。
冷若磐石,寂似寒潭。
刀裁似的长眉微微低下,一只长指嶙峋的却从简单宽大的袖袍中露出几分来,拿着一卷纸。
看见姜雪宁时,接着也看见了同她站得颇近的萧定非,他脚步顿了一顿,但仍旧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两名差役。
掌柜的吓了一跳。
他忙从柜台后面转出来,拱手作揖:“哎哟,何事竟劳动差爷们亲自来一趟?”
市井百姓很难见着官,掌柜的自然也认不出张遮。
他却也不道明身份,只将手里那卷纸展开来,请掌柜的细看:“画像上的人,近日是否来过贵店?”
掌柜的凝神细看,摇头道:“若长这样,来过小人肯定记得,完全没有印象。”
张遮的眉头于是轻蹙了几分。
两名差役都低声同他说着什么。
他却沉默,只将那画像收起,向掌柜的道了一声谢,便往客栈外面走。
那一刻,距离分明不远,可姜雪宁竟觉这人仿佛在天边,一下有些魂不守舍,只想:他分明瞧见我,却像不认得我似的。
尤月可记得清楚,自己同姜雪宁最初便是因为一场与张遮有关的口角结仇。看见张遮进来时,她先愣了一下,接着便下意识去看姜雪宁神情。
眼见那张遮进来浑不似认识姜雪宁一般,她几乎立刻掩唇笑了起来。
讥讽之言在幸灾乐祸之余,脱口而出:“啧,我还当姜二姑娘与人家张大人两情相悦,原来是恬不知耻一头热,倒贴呀!也难怪,听说这位张大人可不是登徒子,哪儿会搭理某些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
说着她还意有所指地看向了萧定非,言语之间那鄙薄与暗示,已是明明白白。
姜雪宁心内一股无由的躁意。
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直接一巴掌半点没带留情地甩在了尤月脸上!
“啪!”
清脆的一声响。
整个楼下茶堂里顿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