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会给承恩伯下旨,等宫宴的时候,朕再见见她”
裴晋心里一紧,攥紧了手心,“谢陛下。”
等到中垣帝的身影消失不见,裴晋才直起身子进了房间。
“殿下何必要惹怒陛下?”他让人将屋子收拾干净,端来晾好的药递给闵汐。
闵汐端着药碗一仰而尽,接过裴晋递过来的方帕擦了擦嘴角,面无表情。
“陛下已经答应赐婚,但楚俏的身份只能做妾,总归殿□□边也只有她一个人,做妻做妾也都没有什么”裴晋眼见闵汐偏过脸盯着自己,眸色黝黑,忽得想到了什么,噤了声。
“你想说妻妾都没有区别?”闵汐抿着唇盯着他。
裴晋立刻跪下,“殿下息怒。”
闵汐抓着药碗的手指泛白,他的眸子放空,沉默了半晌,开口道,“阿俏会不开心的。”
她怎么能给人做妾。
他要给楚俏最好的。
“殿下,这会给楚俏带来危险的,宫宴的时候陛下说要见楚俏。”裴晋冷硬的嘴角微抿,沉下目光。
闵汐毫不在意地弯了弯唇,“反正都是要见的,你告诉他,我要楚俏做皇子妃。”
“不光是告诉他还要告诉京都所有的人越多越好”
他的嘴角挂了抹病态的笑,“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阿俏将会是我的妻子,咳咳你说宫宴上他见到楚俏后又能怎么样?”
“要跟我抢么?”
裴晋瞪大了眼睛,看着倚在雪白皮毛床榻上的闵汐,看清了他眸底癫狂,呆愣了好久。
“殿下要将她放在明处么?”
“越在明处他们越不敢轻举妄动。”闵汐将药碗放下,满眼嘲讽地笑了起来,“骨子里越肮脏的人反而越爱惜自己的羽毛,不管是他,还是皇后,都会在意最后一块遮羞布呢哈哈哈”
“他能当着天下人的面做出那样的丑事么?”
“属下明白了。”裴晋的下颚线崩得直直的。
若是没有楼阙和那个黑衣少年的出现,殿下不会走这一步险棋。
楚俏好好地长在承恩伯府,生是他的,死亦会是他的。
所以殿下是害怕了么?
怕楚俏对人动心。
裴晋的眸色沉了下来,可事情真的会顺利么?
如今宫中最受宠那位秦昭阳,以一介小吏之女爬上四妃之首,成为冠绝后宫的昭贵妃,靠得不就是那张脸么。
“扶我去书房。”闵汐道。
推开书房的门,裴晋看着满屋子的画没有吭声,他识趣地退了出去,将门关上,守在门外。
闵汐从桌匣子里取出星月型的玉坠,白皙修长的手指摸着那枚玉坠,眉眼柔和。
“哥哥,你是生病了吗?”那个梳着双丫髻,别着两朵小巧珠花的小丫头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他,满脸担心的询问,声音还很稚嫩。
“嗯咳咳咳。”闵汐抬头看着那张小小的脸,愣了神。
“我以前也总爱生病,一受凉就得在床上躺好久。”她弯了弯眸子,杏眼里如同盛满星空,
“不过爹爹给我请了神医,我现在好多了,能够出来看看的感觉真好。”
“可惜那个神医走了,不然也能让他帮你看看,不过你的病肯定也能好的。”她将手上的糖人送给他,“你身上有苦苦的药味,这个给你,吃了糖就不会怕苦了。”
“治不好的。”闵汐摇了摇头。
宫里的太医都说,他会死的。
其实他早就该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