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府的规矩虽然重些, 但是在这大热的天,每个人都心浮气躁, 席嬷嬷倒是也没有多加干涉他们, 宅子里的仆人正个聚在一块躲在阴凉处说着闲话。
正在这时候, 书房那边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丫鬟婆子小厮都吓了一跳, 却不敢靠近, 刚刚少爷进去的时候已经吩咐无论发生什么事她们都不可以进,再说这书房重地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说进就进的地方。
不过, 越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越是好奇, 虽然不敢谈论,但是这心里都在猜测书房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瓷器是自己倒的?还是主人家摔的?要是前者只能说是意外,要是后者可又好戏看了, 而且他们大部分人都倾向于是后者,毕竟这花瓶都摆在不易碰到的地方,自己倒的概率实在太低。
仆人们虽然没有正眼盯着书房看, 但是眼角都或多或少的往那瞄,要说这少爷平常时候也懂事的很,文武双全, 今日怎么惹二老爷生气了,还发这么大火。
书房里的情况倒是没有他们想的那样惨烈,而且花瓶真的就只是个意外。
严格意义上说,席瑜是在今日早晨回到家的,不过那时候席勤还没有回府,席瑜就一直等着,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这个时辰。得知爹爹回府,席瑜立刻就过来了,要知道这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时间实在是紧急,所以说见到席勤之后她开门见山,直接说了此事。
然后站在书架前的席勤胳膊肘一晃,就失手打碎了一个古董花瓶,‘砰’的一声摔的稀巴烂,这声响也拉回了父子两个的心神。
“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席勤拿着帕子随意的擦了一下自己胳膊肘出的血,刚刚不经意之间他被花瓶碎片划伤了,伤口不深,倒是血流了不少。
“阿爹要不要先包扎一下?”席瑜说道,他是真的关心席勤,这都流血了。
席勤看了一眼席瑜,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自带一种压迫感。
“孩儿要参军,准备去西蒙边防,”席瑜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理由?”席勤把帕子直接扔进了纸篓里,头也不抬地问道。
“孩儿不甘心,”席瑜低着头回道,嗯,这是他的心里话,所有的一切都源于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近在咫尺,心知肚明,却还是把他当做陌生人,倒不是他对生身父母有多么亲近,只是觉得要是自己不变的强大,恐怕都难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他不想经历那样的生活。
席勤看了一眼自己养大的这个孩子,仿佛昨日还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现在都已经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了,想起孩子心里的结,席勤觉得自己没有阻拦的立场,挥了挥手:“想去就去吧,剩下的事情我去安排,没有什么事的话出去吧。”
席勤的语气很平常,连个起伏都没有,像是在说我今日就吃什么菜这样简单,但是却让席瑜心脏一震,虽然之前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但现在他还是有些受不了,努力忍住心中的酸涩,席瑜恭敬的冲席勤行礼,“谢过阿爹,”然后又深深看了席勤一眼,快步才退出了书房。
席瑜怕自己忍不下去,从小就为他铺路的舅舅,就算到了现在,还是纵容他的舅舅,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报答,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他的父亲,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不管未来发生什么。
少年脚步匆匆很快就退出了书房,却不知道门后边的男人此时是眉头紧锁。
门合上的声音传来,席勤这才放下手中的笔,唉,这孩子到底还是不甘心,不过倒是符合他的性子。要说席勤不担心吗?怎么可能,十多年的时间就算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