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温度抽离,叶北周心中涌上一阵失落。他不爽地拧了下眉头,忽然问:“你刚才怎么了?”
她心一跳,垂了垂眼眸,顾左右而言他:“伤口不严重,但是也需要上药。”
叶北周周身的气压瞬间变低,冷着声音重复一遍:“我问你刚才怎么回事。”
夏时有些烦躁:“跟你没关系。”
一阵寂静。
他冷冷一笑。
“行,是我多事。”撂下话,他转身就走。
血染在她的指尖,红得刺眼。夏时心中一紧,忍不住叫他:“叶北周,你的伤……”
他扭过头来,语气蛮横:“你管得着吗?”
夏时叹了口气,几步跟到他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拽住他的衣摆,放低声音:“我陪你去买药。”
这个举动令叶北周微微一怔。
上学那会儿他上课喜欢睡觉,总是被老师点名,夏时就在桌下扯他衣服将他叫醒。每次这样,叶北周都有一种自己被猫挠了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夏时是个十分柔软的人。在他身边的时候很少会有小情绪,就算因为某些事情感到沮丧,也很快就会恢复。就是他们在一起后,她也没有仗着女朋友的身份要求他做什么。
还记得有一次,几个人在她家院子里烤肉,李越忽然问他:“你看夏时像不像向日葵?你这个太阳在哪个方位,她的脸就转到哪去。”
当时叶北周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在他眼中,夏时跟空气差不多。平平无奇中透着一点索然无味,就这么无声无息围绕在身边。
直到后来他尝到了窒息的滋味。
当一直存在于他身边的空气突然被抽离,活在真空中的叶北周才知道夏时对他而言是什么。
她不是他的命,却可以续他的命。
然而当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把一切都搞砸了。
从小区出来后,他们去了药房。夏时熟门熟路地拿了碘伏和生理盐水去结账。叶北周慢悠悠跟在后面,随手抽了一盒喉糖放上去。
夏时看见那盒糖,抿了抿唇,一起把钱付了。
离开药房,他们在路边找了一张长椅。夏时就着落下来的灯光给叶北周的伤口消毒包扎。
纤细的手指一圈一圈地缠着纱布,认真又专注。精致的小脸儿沉静柔和,打眼看去与高中的时候别无二致。
叶北周喉咙发痒,有点想抽烟。但她在身边,又离得这样近,他不想给她抽二手烟。
挣扎间,一只不长眼的蚊子飞进视野里,慢慢靠近夏时。
他蹙眉,抬起手将蚊子赶走。
小飞虫嗡嗡绕了几圈,不到两分钟,又飞了回来。叶北周“嘶”了一声。
胆儿肥啊!
他再次挥手去赶,蚊子抢先落在了夏时额头上。纯洁无暇的肌肤上多出一个扎眼黑点儿,叶北周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掌慢慢靠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扣了上去。
啪——
夏时被打得一怔,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睛,“你……”
细腻温热的肌肤贴合掌心,他喉结无声滚动。望着她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叶北周心底陡然生出几分烦躁。
操啊!
慢慢挪开手,看清了她额头上印着一块淡红。他莫名心虚。摊开掌心,想让夏时看清楚,“我打蚊子。”
“……”
卧槽,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