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疏离的客气:“现在这个家全靠你在撑。公司本来就是那孩子的,谁知道他这么不靠谱,非要去搞什么会所。那地方乌烟瘴气的,不知道有什么好。”
叶南庭轻蹙的眉头很快舒展开,若有似无地笑了笑:“小北的心估计还要个几年才能收回来。我现在帮他把基础打好,到时再把公司交到他手上也比较省事。”
话说的好听,但是谁都明白,身居高位,几年的光景可以改变很多人和事。
张凤兰品着这一段话,心中暗自冷笑。还想说什么,转头便看见了懒散悠哉的叶北周。
手上拎着猫笼,吊儿郎当地吹着口哨。
张凤兰放下茶杯,眼一瞪,“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别了吧,我还有事儿。”
张凤兰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微沉:“我不逼你跟纪家那丫头结婚,但是公司的事你要麻烦二叔到什么时候?!”
叶北周轻笑,“看您说的!好像您逼我,我就会娶她一样。”
“你这个……”
“至于公司……”他在张凤兰身边坐下,笑着去看叶南庭,“二叔都说了是在帮我。我真想回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是不是二叔?”
叶南庭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没错。”
“管理公司您比我强。听说现在的业绩比我父亲在位的时候还要好。”
“是大哥底子打得好。”
叶北周唇边扬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管怎么说,您为了公司鞠躬尽瘁,这个恩我记着。等有一天玩腻了,真准备回去的时候,我会好好感谢二叔这几年的辛苦。”
叶南庭笑容变淡:“都是一家人,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叶北周懒散地摸着猫脑袋,眼色越发深沉,“就算一家人,该算的那也是要算的。”
——
夜色幽深,暖黄的灯光似一层薄纱笼罩下来。
夏时合上书,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几个案例仔细在脑中过了一遍,等注意到时间才察觉已经是凌晨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忙手术的事情,工作密集而且强度高,身体十分疲倦。
黑暗中一切似乎都沉静下来。明明困得很,不知为何脑子里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暗黑的天际下,叶北周将纱布药品和那盒糖都扔进了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脾气一如既往的不好。
夏时看着他的背景,几乎能猜到他的表情。
眼神又冷又锐,唇角绷得笔直,下颚线条紧收,像只被激怒的兽。
其实她有些搞不懂。
三年前叶北周表现得很明白,甚至在她提出分手的时候也不曾说过挽留的话。那么如今这些举动,到底是在想什么?
被甩了不甘心?
还是说……他是想让她也尝试一下被甩的滋味?
夏时脑子里天马行空,越来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虽然这个想法有点无聊,但是按照叶北周那个霸道的性格,很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夏时认为自己看透了叶北周的计划,更加坚定了要远离他的想法。
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黑夜,在寂静的空间里刺耳且吓人。
夏时吓了一跳。缓了缓,打开床头灯,拿起电话。
“点点!你快点过来赎我!他们不放我走!”一接通,就听见宋清焰在那边大喊。
见识过他的大惊小怪,夏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你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