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韶一转眼,发现自己旁边的杨明健笑得格外讽刺,眉梢眼底都是不屑,于是嘴唇不动,小声道:“笑屁!”
杨明健一看又是他,脸色沉了下来,同样压低声音:“关你屁事?”
“楚辞是我兄弟,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杨韶见教官没注意这边,一抬下巴,嘲讽力十足,然后他脚尖猛地在杨明健小腿的麻筋上敲了一下,道:“比如说我现在看你不爽,就想让你倒霉。”
“嘶——”
杨明健没料到他这突然一踢,一个趔趄,在整齐的队列中十分醒目。
他道:“你他妈……”
杨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好军姿,抬头挺胸手贴裤缝,如同一棵笔直的小白杨。
队伍里发生的事情引起了教官的关注,他示意楚辞先等着,然后向杨明健看了一眼,不悦道:“你!怎么回事?!”
杨明健指着杨韶,愤怒地告状:“他踢我!”
“踢你?”教官看了站得标标准准的杨韶一眼,嗤笑道:“他踢你就让他踢,你是兔子成精吗?弱弱唧唧,就知道告状。他让你死你怎么不去死?”
“你……”
杨明健气得眼底闪过一道黄光,他阴冷地看了杨韶一眼,准备踢回去。
“慢着。”教官道:“我让你踢了吗?出列!”
“……”
杨明健被他猛地一叫住,已经抬到半空的腿还真就收了回去,他斟酌了一下双方的地位差距,忍辱负重地走向教官指的方向。
结果刚一站定,听见他稀奇道:“说你是兔子精,你还真是兔子精啊,怎么一点男人味儿都没有?”
“……”
杨明健听见人群中传来低低的笑声,他胸膛剧烈起伏,手指忍不住攥紧成拳,脸部肌肉猛地抽动了一下,冲教官吼道:“不是你让我出列的吗?!”
“有么?”教官掏掏耳朵。
“你管我说什么呢?我让你死你死吗?我要是你就立刻踢回去,哪怕之后受罚都成。你这么娘唧唧,看着就烦,我要是他,下次还打你!”
杨明健:“……”
他有心想要怒吼“你究竟收了杨家多少钱才这么偏袒那个富二代?”,可又怕教官恼羞成怒在军训中给自己使绊子,只好愤愤闭嘴。
无限的怒火压在心底,烧得杨明健眼睛都变成黄色,更别提住在身体里的那只黄鼠狼还在“嘻嘻嘻”地取笑:“果真是弱小又可怜的人类,连你黄爷爷当年一点儿威风都没有!丢人现眼!”
“闭嘴!”他道:“你威风你被人打得连身体都回不去,就剩一条碎成八瓣的魂魄!”
“你懂个屁!”黄鼠狼暴躁道:“黄爷爷那是九死一生、智计百出、和敌人大战三百回合,一着不慎这才弃卒保车把身体藏起来跑路的,要是换了你,早就嗝屁了!”
“呵。”杨明健发出一声冷笑。
他看着前方准备比试的教官和楚辞,一边在心里暗道:“不就是因为杨家有钱吗?收了他的钱就助纣为虐,真不是个东西”,一边又忍不住期盼楚辞出丑,心想:“看你这么跪舔有钱人的鞋底,最后还不是要被他的走狗欺负?”
想来想去,杨明健觉得最好是楚辞被武警学校的教官失手打伤,打得几个月都下不来床,让他们两个一起倒霉才好。
仿佛是联想到了这种美好结局,他的嘴角勾起一丝隐秘的弧度。
就在这时——
“出手吧。”教官对楚辞道。
“我真的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