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没在浓重阴影后面的那双眼睛。
他说:“——————————。”
热气流离在半开半合的唇齿之内,她下意识的凑上前去,纠缠那条怒恶的舌。她感觉身体越来越轻,生出满是刺钉的翅叶和笨拙的肢脚。
她发现那瓣余温尚存的嘴唇越来越大,于是只好用整个身体去攀附。
———她飞起来了,并在那双沉静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
啊,她想,原来我是一只蝴蝶。
伊势谷小落睁开眼睛,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神色有些怔然,脊背上汗湿了一片。她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够冲个澡的了。伊势谷钻进狭小的卫生间,在贴着透明胶带的残破镜子里,见到了自己麻木的脸。
“这样可不行啊,得打起精神来。”
她拍拍脸,打算冲完澡后抽支烟提提神。然后才想起来,她的烟被相泽消太没收了。
相泽老师啊
此刻正是春日里朦胧的清晨。天空像一幅低保真的画,呈现出暧昧又温暖的粉黄色,云也美得如同幻觉。伊势谷靠在狭小的阳台上,啪的拉开易拉环,把汽水灌进喉咙里。
舌尖抵上薄薄的金属外壳,汽水里的碳酸在口中破裂,仿佛也带上了金属的味道。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我了,就干脆什么都别管好啦……唉。”
她的声音轻轻的融化在风中。
“真是个矛盾的男人。”
偶尔会有这样的蝉,错误的感知了温度,在春天就钻出土壤,因而发出悲切的鸣叫。那是多么不幸的、孤独的一只蝉啊。它的同类皆在地下沉睡,它的哀伤无处诉说。
而这不过人类眼中风景的一瞥。
讨厌啊,人家只不过是个柔弱的jk罢了,她喃喃道。犹豫地翻出了那件埋在杂物里的战斗服。地下世界要有大动作,伊势谷小落是知道的。结合上次的大门破坏活动,也不难猜他们下一回是要针对谁。敌联盟甚至可以说是大张旗鼓地行动,这个名字直白到有点简陋的组织四处邀请着阴影中的魑魅魍魉。使得那些躲在角落里的人们,终于可以翻出陈年久酿的恶意,惬意地铺陈开来。
她也在受邀请之列。
当然,不是她的真实身份。而是那个灰色的,见不得光的身份。只是伊势谷小落并没有分身的个性,因而这次战争,她只能选择一个阵营。
伊势谷小落看着手里的战斗服。
这是一件纯黑色的紧身衣,隐隐可见的乌光说明里面编织了坚韧的合金,弹击时隐隐有金铁之声。腰部的战术腰带拧拧巴巴地扭成一团,那柄本该挂在上面的匕首现在正油腻腻的躺在厨房,主要职能是被用来切外卖披萨。
总的来说,是很常见的一种战斗服。就跟无数种在地下流通的战斗服一样,量产型,没什么特点,虽然跟雄英个人定制的高端版本没法比吧,但还算好使。
她把目光转向一边的假发。
“没办法啊,假发没理顺,面具也找不到了。对不起啦义烂君!恕难从命!”
伊势谷小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把战斗服卷吧卷吧塞了回去。
“简简单单两句比较有煽动性的话就想让我卖命,当谁傻逼呢……”
她看了看手机,回屋拎起书包,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门锁咬合,发出咔嗒一声。
“检讨呢?”
相泽消太仰着脸问。
“已经交给石山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