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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最后的君士坦丁07
    整个君士坦丁堡,一共被分为十二战区;由各地将士混编起来,守护着元老院和罗马人民最后的尊严。

    在遭受奥斯曼人强攻的一个多月时间里,那些曾经互相竞争甚至仇视的对手们,难得团结一心的维护彼此。从前,意大利人轻视希腊人,威尼斯人鄙夷热那亚人;反之亦然——而目前,在皇帝君士坦丁十一麾下,大家又再次成为了东罗马帝国的忠实捍卫者。

    从过去一直到“现在”,君士坦丁堡人都自认是“罗马”帝国的公民。“拜占庭”之名固然是古称,更是那个既不神圣也不罗马的“神圣罗马帝国”、及其后裔德意志民族为自己的“正统”地位,给东罗马强安上去的别称——反正历史总由胜利者和幸存者书写,就像篡了汉的曹魏乃至晋,都企图管刘皇叔的国号叫“蜀”一般。

    然而,那个传承千年的罗马精神符号,最终还是要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丧钟业已敲响,但有着不输任何臣民清醒意识的皇帝,依旧用一种特殊的积极姿态,去拥抱灭亡。

    日后,希腊民族主义者将称他为殉道者——“他将他带血的头颅放在天平上,让一切苟活的人失去了重量”。

    对,如果不出意外,他将在城破之日,脱下他的皇袍,死于乱军中,最终变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君士坦丁十一将自此成为东正教所尊敬的圣徒。但,只有近距离接触过,林奈才清楚意识到,他并非一个真正的宗教殉道者,他不曾谋求灵魂的升华。哪怕是濒临绝望,他也一直积极的抵抗着侵略者——以斗士的精神奋战,而非依赖天主的垂怜。

    即使,5月28日这一天,他率领君士坦丁堡全城的居民,进行起声势浩大的信仰游;;行。即使,他和他的臣民们举着既往圣徒之画像(在毁灭圣像的运动过后许多年里,崇拜圣徒的东正教徒仍不被允许给上帝之外的偶像做雕塑),穿过大街小巷,找到那些破损的城墙缺口,把它们张贴起来,期望圣徒庇佑这一处的安稳。

    就在三日之前,载着拜占庭勇士的双桅小船归来了。他们穿过达达尼尔海峡,渡过马尔马拉海,回归属于君堡那一侧的金角湾,带回的却是帝国已被基督教世界“遗忘”的悲惨消息。而与此同时,奥斯曼人受他们苏丹“城破之后放开劫掠三天”的鼓舞,再次发动起那似乎不知疲倦的猛攻。

    信仰之游;;行正在一片炮火声中有条不紊的进行。全部城民,不分贫富贵贱,无论男女老少,全部离开家门,走上街头。神职人员乃至世俗将士,带着他们的精神或物质的武装,跟随皇帝,迈动着庄严的步伐。

    皇帝陛下仍旧表现得慷慨激昂。在听着他训示的贵族、官僚和平民百姓面前,他仿佛是永不会被打垮的战士。虽然他无法许诺光明灿烂的未来,但他和主教站在一起,坚定着民众对天主的信心。

    这夜的弥撒格外漫长。圣索菲亚教堂的烛光彻夜不眠。它们驱散了一部分黑暗,却无法同城外更深邃无边的悲剧持续抗争。神圣的宗教音乐回响于拱顶,渴求基督的救赎与安慰的祈祷声,贯穿着每一个信徒的耳膜。

    皇帝领头,几乎每一个在场的人都依次走到祭坛前,领受主教的喃喃祝辞。然而,外观虔诚、实则立足于俗世事物的皇帝,内心清楚这一切终究是徒劳。

    就在弥撒开始前,他接见过拒绝了传统圣礼的林奈。

    “你好似古老时期遗留的先知……因此反感着后世诸多繁文缛节的崇拜方式吗?”

    对方不语,似乎“默认”。而他继续自顾自的深深叹息。

    “又或者是,滋生了似我这般的叛逆和亵渎……”

    “其实,我并不相信上帝依旧在眷顾我们。许多年以前,耶路撒冷的遭遇就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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