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猜到你很有责任心。”研究员笑眯眯。“让我们算算……”
他的细长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几下。“将那部分费用全部记上，他的工期可以缩减到六年呢。”
“还有六年？你确定？”
研究员点头。“我敢保证，这经过精确计算。你可以看详单。”
林奈皱了皱眉，翻过他递来的那一长串计算表格，数字仿佛无懈可击。但她见他挤眉弄眼，显然话里有话。
“不过呢，其实公司还有份别的方案，这也是我们邀请林奈女士你过来面谈的原因。”
“研究所这边，对于之前中止的那个课题还是想尽量重启……毕竟先期投入不小，不宜荒废。当然，我们已经加速整顿，重新申请审批，估计得到应允的结果不会需要太久。”
“毕竟你也算是熟手。如果你愿意继续和我们签订协议，接受跟之前类似的任务，我们可以提供丰厚的酬劳。而与之前那位先生的工作量比……如果你放弃基础工资之外的奖金，那么，大概他的协约时间可以缩到三年。”
“六年有期减刑一半？”理解了大概意思后，林奈忍不住嘲讽。
“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k星研究员两手一摊。“其实很划算。无论是对于避难者，还是你本人，我们提供的报酬都很合理，符合法律规范……”
眼见林奈慢慢握紧拳头，他压低声音，凑近她道：“女士，请不要过激。这件事情，即使你跟人权组织申诉，大概也没有更好解决办法。”
他的解释非常清晰：“其实也是为他好。他突然越过整整六百年光阴，来到这个高速发展的先导时空。这个新环境，对一个科学知识贫乏的古人并不算友好，他肯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
“所以，星盟公司安排的工作正好有助于他融入新时代新社会。而且，”他语调颇为真诚，“我们除了让他偿还‘欠债’外，还按照人权组织的要求帮他预留基础生活补贴，考虑周到。”
人家说得这般明白，林奈怔了怔，觉得自己压根没有反驳的余地。
“好，我会仔细考虑。”她那时其实就几乎内心屈服了。
那些讨论，在回忆里一闪而过……眼下，面对那份只修改了些无关痛痒的细节的新合同，林奈深深吸了口气。她懒怠赘言，再次确认后，果断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走出研究所大门门外，林奈仰头，看了看有些刺眼的阳光。
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她发现，曾经的班导居然立在那儿，仿佛在等她。
等她走近，班导也迎了上来。两人寒暄数句，感慨她终于顺利毕业云云。而后，班导轻轻叹口气。“你到底还是决定，继续为星盟4号投研所工作了吧。”
林奈点点头。“是的，我考虑过了。这样做，我至少不会良心不安。”
“所以，你昨晚征求我意见什么的，其实只是想找认同吧。”
“是的，非常感谢你的建议。”林奈十分真挚的道。“即使是在智能系统后面……一直以来的建议，我都非常感谢。”
班导刻意忽略林奈所指的另外内容，只谈当下。“其实，昨晚，你要能把协议副本给我看一下更好……单纯凭你记忆的那些‘重要条款’，不能够保证没有其他附加内容，导致你最后无法脱身。”
林奈苦笑道。“他们就是猜到这点，所以只允许我‘当场’‘看一遍’，还仅留二十四小时考虑时间。”
“算了，”班导摆摆手，“其实我知道，为了那个人，你怎么都会签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