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必须做最坏的打算……首先,务必令普罗旺斯伯爵固守巴黎,和您全家保持共同战线。”
玛丽安东奈特一脸错愕。侍女则冲过来警告林奈:“女士,你太放肆了。”
林奈摊摊手。“殿下,我只想和您更亲密的交谈罢了。”
王后素来不乐意和沾着革命的人打交道,林奈知道。这个奥地利哈布斯堡家的公主从来高高在上,很长时间都不曾思索“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她目前也不适合同王后讲什么大道理,她只能从另一个角度提醒她,国王一家最大的危险来源于哪里。
对,尽管表面装得忍耐人民,王后并不肯坐以待毙。她里通外国、收买米拉波种种,其实也算“积极自救”,只是没起到正面效果罢了。
而想要影响到任务拯救对象路易十六,林奈得先打动他身边最亲密的“行动派”,也就是他的妻子。
“政治,除了考虑最合适的道路,还需要预防最坏的结果。”林奈一本正经道。“陛下过去轻视了奥尔良公爵……现在,决不能再忽略了他的亲弟弟。”
闻言,玛丽安东奈特有了丝惊醒的表现。她慢慢思索,拧起眉头,缓缓道:“林奈女士,我们可以更详细的谈一谈。”
侍女退到足够遥远的位置。接下来,林奈终于可以好好给王后分析局势了。她说得直白而赤;;裸:“您拥有天然的‘同盟’,您的娘家奥地利。可是,那毕竟是和法兰西有着利益冲突的外国。如果让他们的军队来帮王室解决苦难,就意味着‘干涉内政’;民众会视之为入侵,甚至奋发反抗。”
“如果他们真能一路打到巴黎来,或许王室可以得到暂时解救。但在那之前,是否会有激进革命者将您作为奥军置于巴黎的人质,从而迁怒、乃至威胁您的性命,并不能完全预料。”
“他们敢!”玛丽的脸霎时气得通红。
林奈并不纠缠于这些敢嘲讽“赤字王后”的巴黎市民是否敢闹事——她分明记得,凡尔赛宫那一夜里,暴民曾冲进了王后的卧房,打砸出一片狼藉——她只是继续说着战争的危险:“所以,让外国军队来帮忙,激怒法兰西人民,是最不可取的行为。”
“一个和平的法国,才最符合王室的利益。一个安定的巴黎,才能保证王室的安全。”
“但,即使国王和您想要阻止,周围各国也未必不向法兰西宣战。这才是最可怕的,王室对于国家的控制已经严重削弱,军队不再只听国王的指挥!”
“外国势力于王室是双刃剑。而在国内,王室的威胁不仅来自那些最激进的革命者——他们可能要彻底弄翻君主制的马车;还可能来自于陛下的亲人——那些温和些的革命者或许也正乐意扶植其他代理人!”
“阿图瓦伯爵,国王的亲弟弟,排在王太子、普罗旺斯伯爵之后的王室第三顺位继承人,目前大概正在意大利花天酒地。他贪图享乐的形象,并不受巴黎市民的欢迎;他素来不务正业,他国君主可能也不大乐意去支持他。然而,陛下的另一个弟弟,普罗旺斯伯爵完全不一样,他可是宽容着革命、承认了立宪议会、且受到人民喜爱的!”
没错,林奈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那个普罗旺斯伯爵,就是后来熬死了亲哥哥、熬死了亲侄儿、最终被外国军队拥护回到法兰西复辟、被拿破仑狠狠嘲笑过的路易十八嘛!他才是……真笑到最后的赢家。
“制宪议会呼吁着君主立宪,但他们效忠的君主,不一定非得是您的丈夫。”
“如果,国王陛下还有您的反对者,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您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