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哭一边抖,抽抽搭搭的,偶尔泄露几声小小的呜咽,像什么刚出窝的动物幼崽,无辜又无助。
鸣狐:“……”
他歪头看自己肩上的小狐狸。
小狐狸:“……”
它茫然又懵逼地看看鸣狐,再看看理。
尾巴毛又炸了:“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吖鸣狐!我刚刚看到他的样子跟犯了病的一期特别像!所以才咬他的!我也是……”
在小孩子越发伤心的抽泣声里,小狐狸的声音越来越弱:“……被吓到的……”
怎么肥四!为什么自己都不信自己说的啊!
鸣狐,你听我狡辩吖!
……
完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在狡辩了。小狐狸自暴自弃地瘫倒:“行叭我咬了审神者。”
面具下淡色的薄唇抿了抿,鸣狐朝着树上伸手,面无表情道:“别哭了。”
他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至少理是听见了的。
鸣狐努力回想以前是怎么哄某振爱哭的小短刀的,但有关五虎退的记忆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他当时也没有……
最后他还是顺着内心想法,轻声道:“过来。”
像是在哄一只被踩了尾巴就躲起来的猫。
他心里闪过这个想法,看小少年已经小心翼翼的从宽大衣袖里抬起脑袋,就努力把声音放轻,再接再厉道:“不要怕。”顿了顿,补充:“我接着你。”
小狐狸还记得现在哭的惨兮兮的小崽子上树上的有多轻松。但小孩子的心思不好猜,鸣狐又在专心哄他下来……狐狸觉得自己还是先不要讲话比较好。
八百理抹了一把眼泪,抽噎:“我、我不怕高的……”
鸣狐张着手臂。
八百理往下挪了一点,小心的看着付丧神:“我也没欺负狐狸……”
鸣狐张着手臂。
八百理委屈巴巴:“你别生气好不好……”
鸣狐张着手臂。
他没说话,因为天性不善言辞,也没笑,虽然笑不笑都被面具遮着看不出来……但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周身的气场也很缓和,甚至连小狐狸都被他态度感染,睁着双黑豆豆眼担心地看着树上。
于是黑衣白发的付丧神就收获了一只从树上落下的小审神者,白色的柔软衣料展开,带起一阵短暂的、微小的风声,最后停息在香草味的怀里。像鸟儿从云端展翅,又收拢羽翼落进他手心。
一个和刀剑不同的、柔软的孩子。
八百理努力平息哭声,但哭腔一停反而开始打嗝儿:“我就是来找你们……我也没想对你们做什嗝、做什么……一期一振就追杀我……小狐狸嗝、之前还救我来着,忽然又咬我……”
鸣狐安抚的拍拍他。
八百理把脑袋埋在他怀里抽抽搭搭:“我忙了一天……饭都没吃午觉都没睡……鹤丸说好和我一起的也没有来……昨天晚上我也睡得好晚……小乌丸还让我和鹤丸填土……”
从来都是别人挖空心思惯着他、除了被老师们罚抄书就没受过罪,八百理觉得这两天自己已经够坚强了……坚强到他自己都觉得伤心。
伤心着伤心着,就抓着鸣狐的衣服睡着了。
鸣狐:“……”
鸣狐把小孩脑袋往自己怀里按的更深了些,慢慢抬头看着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一期一振。
小狐狸会意,拿大尾巴给理把耳朵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