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丁小心地望着自家雄主, 当宋白说出最后一句话后, 他听见了私语声, 虫鸣声, 蝉噪声……但都没有听到雄主再要说话的意思。
雄主在屏息。
若是以前,雄主一定是手持鞭子,思考下一鞭应该从哪个角度下来。但现在雄主很久没动鞭子了, 连跪都还是他自己主动跪的那两次。
萨丁这个天才的脑袋里能自创一套体术, 但是无法知道自家雄主在想什么。
晚风吹过,在二人之间寂静落下。
随着几片绿色树叶簌簌落地,宋白轻叹了一声, 似乎是在无奈“是我忘了,你的想法还是虫星这里的。”
宋白的确忘记了。
虫族婚姻是一雄一君多侍制,类比的也是蓝星古代婚姻制度。原则上讲, 只要雄虫愿意,财力允许, 那么可以娶回无上限的雌侍, 雌侍没有也还可以选择雌奴,也就是犯了重大过错而被剥夺了政治权利的雌虫。
虫星可以称得上是想开后宫党的天堂了。
但宋白不属其中。
当年选择虫族文, 一是发这个题材能很轻易达成宠爱目的,二则是对于这个世界背景很感兴趣。
写作之所以能坚持十年,对宋白这个凡是做事只讲求乐趣的性格来说, 只有一个最终目的看这个不成熟的世界经由他的构建逐步走向完善与成熟,这对于创作者而言,是一种观看亲手铸出作品的自我满足的乐趣。
宋白前世在总裁的位置活到三十岁, 他深深地明白,一个人逻辑自洽的三观是有多么牢不可破。尤其他和萨丁,一个是蓝星,一个是虫星,在这两个不同环境生长出来的人,三观的鸿沟是绝无可能单纯依靠一场对话就完全铺平的。
而萨丁却误解了他的沉默,他抬头,身体有点发抖,“雄主,你是,是对我失望了么?”
萨丁一直有双很漂亮的眼睛,像月色,像潭水,像能一眼看到底的深潭。
宋白的生命里没遇到过萨丁这样的人,明明强悍到独挡一方,在爱人面前却脆弱得像个水晶娃娃。
宋白见过那些独挡一方的人,他们的自信足以匹配成就。宋白也见过脆弱的人,他们往往畏首畏尾,踌躇不前。
极致的强悍,与极致的脆弱,在萨丁身上杂糅。
萨丁就像这个不合理的世界一样,同样不合理而又真实地存在着。
宋白温笑出声,“不是对你,我对自己有点失望,没能提前想到这么多。”
他端正地坐在草甸上,仿佛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会议室里。
语言向来是最为薄弱的,而观念又是最为牢固不可破的。
宋白并不急于这一时的解释,他相信行动总是更有说服力。
“啊?”萨丁诧异望过来。
“不管是平,还是别的谁,我通通都不想娶,”宋白手肘拄着地面,望向夜空,“我不像个雄虫了?”
深深夜幕上点缀的星星争相眨着眼睛,夏夜的风柔柔拂动水面漂浮的绿叶,荡起一圈圈涟漪。
萨丁没来得及回答,宋白已经挥挥手,“太晚了,回家吧。”
“啊,好。”
时间还有很长,我会用行动一一告诉你。
……
当宋白在电话里向艾伦提起想去在京都的分部实习时,对面的艾伦瞬间紧张了。
“是钱不够吗?还是看上了谁家特优秀的亚雌?”
艾伦沉吟着,能让弟弟那么爱脸的人主动开口,不是钱,就是美人。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