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申的三观已经被五雷轰过, 现在已经碎成粉末。
他无所知觉地继续和萨丁谈着话, 在外卖的门铃响起时, 身体条件反射般蹿了出去。
手搭在门把手上, 刚要开门,旁边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
“……你要走?”雄虫的表情很是迷惑。
“……没, 没有。”雄虫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尤申心里一慌,禁不住后退了半步。
他在害怕,察觉这个想法,尤申的心更沉了。
面对雄虫, 他习惯先用最坏的想法揣测,这样, 对方就是再无耻他也能容忍。唯独一个雄虫除外, 他雄父。雄父极其威严, 目光也是清正威严的, 威严到他二十年不敢直视。而眼前的雄虫,好友的雄主, 望来的目光却让他生出了站在雄父前的感觉。
他很害怕这种目光,偏偏谈判桌上的习惯,对雄虫必须以最刚的目光,最强的气势理直气壮地刚回去。
尤申心里突突直跳, 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我就是内急, 对,内急,找错地方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勉强,雄虫却没戳破,一指后面,“走到头,右转第二个是洗手间。”
尤申嘻哈着谢了,反身向前。走廊上,他抹掉额上不存在的汗,悄悄松了口气。
到了洗手间,尤申坐在马桶盖上,把头深深地埋进臂间。
“尤申,你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干嘛这么怂呢!”尤申烦躁地抹了把脸。
别人家雌虫,从小就想当军雌,等进部队待上两三年,在军部联谊会上认识个雄虫,把自己嫁掉,或退役或工作,运气好点再生个蛋,一生就圆满了。
反正雌虫里十个有九个都这么想。
但尤申不同,他可不是活在象牙塔中、天天梦想得到雄主宠爱的虫。
他老早被定为尤家产业的继承者,因为相貌不错,小时候跟着雄父东跑西颠时,见识遍了雄虫们真实丑陋的嘴脸,比如把年幼无知的良家亚雌骗上床却不给名分,把睡过的雌性数量当功绩来炫耀,等等。
谁让商界和政坛一样,都是雄虫的地盘,雌性若想出头,就只能拼劲全力去迎合那些手中握有资源,同时还性与色不离嘴边的雄虫。
除了雄父,天底下雄虫都一个模样,每次看他们洋洋得意的样子,尤申就极为反感,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和他们继续谈生意。
他不喜欢雄虫,一点也不喜欢!
所以,他怂什么怂!他是事业有成的独立雌虫,怎么能被二十岁的雄虫吓到?
他不怂!也不能怂!
尤申狠狠搓了把脸,深深吸一口气。
对,都是雄虫的错。
雌虫到有雄主的朋友家做客,哪个不帮朋友做饭打扫清理的?尤其今天,萨丁不能动,他就更该主动一点,免得自己拍拍屁股走掉,朋友却因为怠慢了雄主,还要受更严厉的责罚。这哪儿是朋友该干的事?
雄虫就好好忙你的,做什么雌虫的事?
雄虫要把雌虫的活都抢了,那雌虫还干什么?
尤申拧开水,哗啦啦的清水浇在手上,清凉使他瞬间清醒。
宽慰完自己,尤申看着镜中腰杆挺直的自己,满意地点了个头,昂着头向外走去。
……
宋白从密封严实的巨大袋子里拿出菜肉,一盒,一盒,又一盒。
忍不住对萨丁道“你把火锅店搬来了?”
萨丁原地缩了缩脖子,一脸无辜“没、没啊,我按三虫份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