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被一个纸团砸中,抬头,盛安的声音依然冷着:“考试期间不许东张西望。”
卷子都答完了,不能出去,又不能四处看,宋白只好把注意力挪回了那张已经答满的卷子上。
宋白抽出无用武之地的草稿纸,笔尖在上面漫无目的地写写画画。
在他还小时年轻的宋母跟风地给他报补习班,哪怕他当时成绩名列前茅。于是宋白选择了速写,他学习能力飞快,画完了画,他可以坐在画板前发呆一整天。再后来,懒得更加厉害,逐渐也就弃置了。
他在纸上画废了几个草稿,终于找到一点感觉,一副肖像随着笔尖勾勒。
完成的时候,半小时铃声响起,宋白本要离开,可是却对着那副画发了呆。
这是他照着记忆中昨天的萨丁画的,那时萨丁穿着柔软的衣服,缩在阳光照不到的沙发一端睡觉,像只吃饱喝足的猫儿。
可是,他的眉头轻皱,即使睡着,眉宇间依然是掩饰不去的轻愁。
手抚在他眉间,你在担心什么?
心中的焦急愈发难耐起来,萨丁说的出发时间就在是现在,而且机场也离不远,现在就赶过去兴许还能送别一下。
交了卷子走出去,后面怀余也匆匆忙忙跟了出来,好奇地问他是不是和盛老师有过节,又问他答得那么快怕不怕挂科。宋白没理会他,却在下台阶时一个踏空,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宋白高大的身躯瞬间栽了下去,还是怀余急忙上前一步,帮他看了眼,叨叨着:“走路也不看前面,这下扭伤了吧。”
“不行,我还得去……”
“就是赶考试也没用!老师那边我去帮你请假,雄虫的事,放心,没有请不下来的,更何况你还伤成这样。”
怀余一脸的叹息。
宋白想说我没那么严重,可是随即就被四五个高大白大褂雌虫强行送上担架,怀余还挥泪相送:同学,我会等你回来的。
宋白:“……”
当宋白看着脚上裹住的一圈极厚的纱布,忍不住再一次无语。
一点小伤,要不要这么夸张?
医生出去亲自给他拿药去了,宋白这才有时间打量四周。
京都大学的医务室有点小,但是异常干净整洁,有两张床,中间还拉了一道帘子作为隔开,宋白待得是里面那间。
宋白自然是不知道,这个医务室是专门给雄虫准备的,而校园里雄虫并不多,所以整体也不是很大,医生也才十分紧张。如果扭伤的是雌虫,拿完药在走廊喷两下就赶紧走,别占地方。
突然门推开了,宋白以为是医生回来,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伯,我说过不用了,你给我开点药就行了。”正是宋白想去送行的萨丁。
他怎么了,受伤了,严重吗?宋白的脑子突然乱了一样。
“什么不用,消毒是必须的吧?放你回去就敷衍了事,连抑制素都不来定期打,到时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宋白从帘子缝隙瞥了一眼,他在学校的网络页面看过,是科研院所退役下来的一命老军医,如今受京大邀请做特约教授。
“我,我不是忘了么。”萨丁少有的心虚。
老者瞪他,“我看是你家里的雄虫根本不愿意让你回京来吧,你说你,京都那么多雄的嫁谁不好,非要嫁个京外小城见识短的。”
“阿伯!”萨丁恳求道,言语中透着一股信任与依赖,却是宋白从未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