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一节没有课,宋白照例又来到了白山这里。
自从上次宋白特意和白山坦白了信件的事,就有意回避着了和白山的接触,但是因为是白山的另一层身份,白中将,直接受理着向上级提交少将辞职申请的事,宋白不得已又接连来了好几次询问情况。
白山正在戴着一副老花镜看书,他今年快五十了,今年开始视力衰退得厉害。
听见门口的声响,他回过头去,摘掉镜子,见是宋白,笑道:“萨丁那里说通了吗?”
宋白喜形于色:“昨晚上又和他商量了,他同意由辞职改为暂时停职。”
“说通了就好,”白山站身来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把辞职书拿出来,递给宋白道:“少将的辞职都不是小事,国家要培养一个少将实在太不容易了,尤其像他这样难得的天才。”
宋白走近了,才发现白山桌上放的是萨丁著名的军事理论书,据说下半年的军理课他们也还要上,他连忙道:“哪里,也还是有您帮忙,不然我真不知道怎样才好。”
白山笑着连连摆手,“这封辞职书我最多只能压上半个月,关键时候,还是你这个做雄主的说话更好用。”
宋白不由得想起昨晚和萨丁商议的时候,月上梢头,萨丁伏在他怀里,那双清冷的眸子因为过于激烈而有点雾蒙蒙的,就连声音也是沙哑得惹人心痒,“雄主这样说了,那就停职吧……哈欠。”
宋白尴尬地咳了一声,明明早上才分开,可是他现在又想见他了。
抬起头,见到白山打趣的目光,宋白厚着脸皮装作无事一般连忙告了辞。
一声细微的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传来,知道是盛安来了,白山脸上的笑意顿时恢复成往常冷淡的样子。
盛安刚好目睹这一幕,他把怀里厚厚一摞稿纸砸在白山的书桌上,“作业!”
白山微皱了眉,道:“和老师也没大没小的?”
盛安声音里带着怒:“还知道你是老师?我跟了你六年!整整六年,就没见过你在我面前笑过一天!”
这样十分违逆师生关系的话,如果换一个人,早就被白山开除了,无奈这人是盛安,盛家嫡孙,更是他的……
白山心中的不适愈发强烈,他的神情更加冷漠:“盛家神通广大,导师喜欢谁,还用向你汇报?”
盛安的声音被堵住了,他憋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白山正翻着手里那卷草稿,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再看到轮椅上盛安青黑的眼底,不难联想到他一定是熬了几天才辛苦赶出来的,心中的不适一下子减轻了。
不伦盛安的出身,归根究底,盛安还是他的学生,一个十分努力、想要讨好他的学生。
白山用红笔在草稿上圈出几项错误,又扔到盛安怀里,“回去改。”
轮椅上的盛安呆愣愣地着,似乎是被白山过于简单粗暴的批改惹恼了,他把稿纸狠狠丢到地上,“权谋术你不想教就别对我祖父信誓旦旦的,我写完了你不看,交给你又这么敷衍,你不想教,我也有别地方学!”
他的脸头一次红了起来,是怒的。
连带着刚才对白山的不满,仿佛是要一次性发泄个痛快,“论礼仪,我始终对你恭恭敬敬,论资历,我在你身边六年,哪点比不过他一个从小城市来的雄虫?你怎么就对他笑脸相迎,对我就冷眼旁观?”
盛安直接调转了轮椅,而白山的话从背后响起来,盛安心中燃起一丝希望,速度不由放慢了下来。
但是白山的话,彻底浇灭了他的希望。
“我授你权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