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空无一人的书房里,只有桌上一盏台灯孤零零地亮着。
终于在课本最后一页写完了批注,白山放下笔,摘了眼镜,揉揉酸涩的眼角。
睁开眼,望见窗外墨蓝色的天空,橙黄的月亮已经被薄纱一样的轻云笼罩。
他站起身,走过去把窗推开,秋夜的冷寂趁机钻入屋内。
同样的秋夜,同样是寂静祥和的校园。
白山脸上泛起一丝怀念,三十年前的夜晚,同样如此美丽。
他双手背在身后,脸上一贯刚毅的线条有了些许柔和。
他弯了唇,突然想起什么,在书房里翻箱倒柜,四处翻找。
他最终在柜子最底处找到一本厚相册,小心地抖掉灰尘,他坐回到书桌前,把相簿放在台灯照射的正中央,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慢慢戴上老花镜,手指刚刚搭在相簿的边上,正要打开,却敏锐地听到书房外的异样。
学校师生都知道这里是中将白山的地盘,轻易不会靠近,加上天色已晚,来这的会是谁?
白山按灭台灯,书房里最后一点光亮消失,彻底暗了下来。
白山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配枪,贴在手中。
他是雄虫,体能从来比不过雌虫,多年来,随身带枪已经成了他习惯。
枪口对着地面防止走火,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凭声响判断来人已在右手边站定,他猝然踹开门,枪口分毫不差地指向对方,冷冷道:“你是谁?”
伴随着声音落地的是一声闷响,轻云游离了月亮,明亮的月光透进来,照亮了来者的轮廓。
白山这才发觉他的枪举得太高了,对面是举着双手,一脸错愕地盛安。
白山皱了皱眉,把卸了弹夹的枪放在一旁,捡起掉在地上的书,若无其事地递给盛安,道:“又来我这干什么?”
盛安的脸色有点难看。
的确,是他在和白山吵架后放言不再来的,可谁让祖父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勒令他必须道歉,可盛安这辈子没向谁低过头,把厚厚的书在腿上一砸,昂着头,道:“书落下了。”
白山:“现在找到了?”
盛安依旧昂头,“找到了。”
白山转过身去,“找到就赶紧走吧。”
仿佛对面是什么讨人嫌的东西,一秒不想多看见。
盛安脸色黑了一层,他推着轮椅,迅速绕到白山面前,仰着头,质问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大晚上来拿书?”
白山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又是这种态度,仿佛他与他毫无瓜葛,只是两个不相干的个体,谁也挨不着谁。
一股火窜上了盛安的脑海,他声音尖锐,“这书是要送给你弟子,宋白的生日礼物。”
终于见到白山脸上的诧异与错愕,盛安脸上露得意的笑,“还说喜欢他,连他今晚生日都不知道。”
他把厚重的书在手上掂了掂,头仰得更高了,语气不疾不徐:“他确实招人喜欢,相识四个月,他几次三番地帮我,这次更是帮我把平从军部哄了回来,但老师你呢?”
月光下,白山抱着臂,目光仿佛穿透了盛安。
盛安脸上的笑消失了,他讨厌这种无视,他冷冷地回望过去:“老师,你我之间除了师生的称呼,还有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六年了,就是只流浪猫喂它几月也知亲昵,可是你,你的心根本是石头做的吧!”
似乎是诧异于
盛安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