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头面具滚了两圈,落到边边脚畔。
那个宛如神明般英俊的少年,回头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眼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边边惊魂未定,捂住胸口,靠着墙,大口地喘息着。
刚刚真把她吓得够呛。
她蹲下身,打量那个狰狞可怖的兽头,这种吓人道具做得相当逼真,栩栩如生。
固然知道是故意吓人的玩意儿,边边看着也觉得害怕,将那个兽头丢远了些。
好在她看到了顾少爷的真容,并非面目可怕三头六臂的怪物。
少年蓄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皮肤白出了透明的质感,眼神里还透着几缕轻狂不羁的邪气。
他真好看啊。
次日早晨,边边刚起床洗漱完毕,便听到几个仆人议论说,今天大清早,姨妈便带着郑想容来到了顾宅,说是女儿送错了,要换回来呢。
边边从昨日姨父姨妈那不甘的神情里,已经猜出来,他们后悔了。
她溜达到前厅花园,躲在树后偷看。
花厅的葡萄架下,杜婉柔穿着束身的旗袍,坐在红木雕花椅上,面无表情地喝着早茶。
现在的顾家主母,便不再似昨日那般温和可亲的模样了,神情里显出了明显的傲慢之意。
“之前几次接洽,都说我儿的命中贵女是边边,为什么现在又出尔反尔?”
昨日参观了王府花园,姨妈一夜没睡,郑想容也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夜,非要闹着和边边把身份换回来,凭什么那个乡下土丫头可以去顾家享福,她太不甘心!
“的确是我们不对,弄错了,边边是我们家亲戚,从乡下来的,暂住在我们家,大师所指的‘贵女’,自然应该是我们家想容更贵重些。”
杜婉柔在顾氏集团担任董事长,阅人无数,见惯风云,自然也知道这对母女心里的盘算,必是被昨天的王府花园的繁华迷了眼。
她打心眼里看不起她们,所以态度也轻慢了许多。
“‘贵女’指的是我们小璧的命中有缘人,倒也不是谁身份更贵重的意思。”
姨妈连忙赔笑道“是是是,不过想容生下来便住在顾宅的正北向那栋楼里,要说有缘啊,她和二少更有缘一些吧。”
杜婉柔狭长的丹凤眼淡淡睨了郑想容一眼,她的模样比之于边边的清秀水灵,是差远了。
她颧骨高,嘴唇薄,眼神中带着狡黠,但又不是机灵,更像是爱耍小聪明的女孩。
这样的女孩,杜婉柔不太愿意将她留在顾怀璧身边,但是思索着姨妈的话语,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边边见杜婉柔似乎是真的意动了,她有些着急,眉头蹙了起来。
她不是舍不得离开顾家,只是不想再回郑家而已。
郑家待她刻薄,她回去必然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柔的呼吸声。
边边回头,望见了顾怀璧。
顾怀璧今年不过十三,却已经出落成了少年人的身板,一米七五的高个子,站在不过一米五的边边身后,简直就像一座大山!
他眉眼精致深邃,细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榛色的眸子清晰透亮,修长的睫毛闪着光,他皮肤比边边还要白,因此微红的薄唇则越发清晰。
在阳光的照耀下,他整个人显得熠熠生辉,宛如镀上了一层神明的光。
边边看呆了。
他拎着野兽面具,倚靠在边边身旁的槐树边,狭长的眼睛掩在挺阔的眉峰之下,显得格外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