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本子,将错题一道道的抄下来。
像这样的错题本子,她有厚厚一沓子。
虽然似乎作用不大,这次错了,下次同样的知识点,换个角度她还是会错,但不做会错的更多。
徐桂芳打钢笔水的功夫,扭头看了赵青青一眼,察觉到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在前世,赵青青比她的命运也好不了多少,听她母亲刘凤仙说,赵青青复读了两年也没考上大学,后来得了一场大病,据说是脑子里长了瘤子,治病要花很多钱,拖来拖去,最后双眼竟然失明了。
赵家把她嫁到了几百里之外的邻县,之后的消息就不知道了。
大概每个班级都有像赵青青这样的学生吧,似乎不管怎么用功成绩就是上不去。
人的智商的确天生不同,但普通人的差异其实也没那么大。
徐桂芳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将钢笔水拧紧盖子放进桌洞,小声说道,“青青,你不要抄一遍就完了,把这些题相关的知识点都看一遍,很多题其实考得是一个知识点,然后在理解的基础上背下来,等明天早上起来再在脑子里过一遍!”
赵青青有点慌乱,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感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以前因为徐桂芳是年级前三,成绩和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两个人关系好,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但在学习上的交流是不多的。
一方面是徐桂芳自己也不算太用功,面上不说,实际成天为口吃的发愁,另一方面也是赵青青有点爱面子,稍微难一点点的数学题她做起来都很吃力,请教徐桂芳有点丢人,一般她都是问前桌李娜。
李娜成绩不算好,但比她强,好歹每科都能及格。
下午本来是三节课,但因为今天周六,住校的学生要回家,一般第三节课自习就不上了。
徐桂芳去寝室将自己的被褥卷起来了,从床底下找出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将盛窝窝头的布袋和铝制饭盒放进去,再把几本书和练习册装进去。
赵青青也整理好了东西,两个人匆匆出了校门。
凤仪村很美,但是交通不便,要翻过一座山,山路陡峭,有一段被河水阻隔,两边都是峭壁,只能抓着吊索过河。
当然这是抄近道,要是绕行走平路也行,那就要多走上百里了,走到家恐怕得半夜了。
两个人紧赶慢赶回到村子时,天已经擦黑了。
推开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木门,徐桂芳刚进自家院子,她妈妈刘凤仙走出来了,笑容满面的接过了女儿手中的大包。
“桂芳回来了!等你半天了,你爸和你大哥刚还说再不回来就去河边看看去呢。饿坏了吧,我去给你下面!”
徐家的院子不大,北屋有三间半,堂屋很小,当中摆了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徐父徐忠民和大儿子徐红利一左一右窝在椅子上吸旱烟。
徐忠民是多年的老烟枪了,每天不吸上十几只烟卷过不去。
徐红利今年二十一岁,去年耕地的时候,生产队的黄牛突然犯了疯病,他和村里几个青年制服疯牛时被压伤了腿,好好的英俊青年一下子成了瘸子,任谁也难以接受,为了排解内心的苦闷,他很快抽上了烟。
有时候一天抽的烟卷比徐忠民还多呢。
烟叶子是自家种的,呛人得很。
徐桂芳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儿。
很快刘凤仙端来了一大碗手擀面,不是三合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