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苦的日子过惯了,即便是徐桂芳买的一挂猪肝还有好多,他也不肯切开来吃。
徐忠民背着半袋子面赶到小木屋的时候,徐桂芳早吃完晚饭回学校了,徐红利也封上炭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有人敲门的时候还吓了他一大跳。
白天在地里劳动了一天,这又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徐忠民累坏了,他站在门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用手抹了一把汗,说道,“红利,那我走了啊!”
徐红利点了点头。
他打着手电,将面粉拎进屋里,再看时父亲已经不见影子了。
四周一片漆黑,但胜在路还算熟,徐忠民不舍得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去。
第二天恰好就是冬至,老天爷不负众望,凌晨四点就开始飘飘洒洒下起雪粒子来。
徐红利搓搓手,先把碳炉子捅开烧了壶热水,他就着热水吃了昨晚剩下鸡蛋饼,然后开始和面,醒面,擀皮,烤制烧饼。
一个人从凌晨四点忙到早上七点钟,两百个烧饼总算是完工了。
他看看外面的天,雪还在下着,但雪粒子一落到地上就消失了。
这说明天还不算太冷,即便是滴水成冰的三九,难道人还能不上班,不吃饭吗?
徐红利在棉袄外头披了一块儿塑料布,挑着担子出门了。
他想的不差,五金厂一年四季都忙,但最忙的还是年底,全省的订单如雪花般飞过来,工人全部都是加班加点连轴转。
他刚在门口放下竹筐,很快就有人来买烧饼了。
五金厂有自己的食堂,价格公道菜色实惠,就是味道不怎么样,工人一般都是习惯白班中午在厂里吃,若是夜班的话,在厂里吃晚饭,除此之外,十二点还有有一次夜宵。
想吃顿可口又便宜方便的早点,也就门口的烧饼可以选择了。
有个中年妇女是徐红利的常客,她穿着一身儿劳动布的工作服,身上带着一股子车间里头的机油味,递过去六毛钱。
徐红利冲她笑笑,将烧饼利索的装到布袋里,说道,”大姐,十一个烧饼您拿好!“
隋爱红是五金厂冲压车间的小组长,本来她上了夜班该回家睡觉了,谁知厂里下了通知,以后不管什么情况,下了夜班都要再加班一上午,她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贪睡贪吃,因而此刻心烦的很。
不免就多说了几句话。
她接过布袋没立即走掉,拿起一个烧饼猛咬了一大口,说道,“徐兄弟,你这烧饼做的味道没得说,不过,只这一样太单调了,要是能有个肉包子配着,哪怕是一碗豆腐脑也成啊!那样吃起来就美多了!”
凤仪村就有做豆腐的人家,豆腐脑好吃不好做,而且这种汤汤水水的东西,他挑着担子下山多有不便,就算了。但是肉包子可以做的呀,买肉去邻村买,不像在镇上要肉票,肉切的碎碎的,加点白菜大葱,照样香的很!而且肉包子卖的贵,国营饭店都是卖一毛钱一个,个头还很小,估计成年人要敞开吃,五个都吃不饱。
但越贵的东西,赚头越多。
徐红利觉得很有道理,冲她笑了笑,拿起一只烧饼要塞给她,隋爱红不爱占人便宜,扭着大屁股走了。
下午徐桂芳放学来到小木屋,徐红利就把这事儿跟二妹说了。
其实徐桂芳也不是没想到要增加品种,但一则徐红利一个人忙不过来,二来小木屋在上坡上,爬上爬下不方便,有些早点就是要现做的才好吃,所以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