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屋子盖了二十多年了, 当年盖得急,钱又不凑手,屋顶是一半瓦片一半茅草, 用茅草的那两间下雨天漏雨, 冬天冷风一吹就透, 能冻死个人。
不过翻盖屋子可不是小事儿,没有一千块别想动工。
刘凤仙的口气这么大,看来的确是挣下钱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刘银环突然问道, “大姑, 俺红利哥在镇上卖烧饼, 一天能挣多少钱啊?”
张明泉的老娘得知儿媳徐桂红一天能挣三四块, 高兴得不得了,本来她是个嘴严的老太太,却忍不住告诉了小女儿张明兰,张明兰比刘银环大几岁,但俩人关系不错,张明兰心里盛不住事儿, 忍不住悄悄告诉了刘银环。
刘银环承认,表姐徐桂红是很能能干,但一天挣三四块,一个月都百十块了,这不是唬人吗?
要是外人问,刘凤仙十断然不肯说实话的,但一则这是自己哥哥家,二则也想在哥哥嫂子面前找回点面子,她笑了笑,说道,“也不算太多,你红利哥一天能挣十来块吧!”
其实这也是少说了的,后来加上了肉烧饼,还有五金厂的订单,徐红利一天能挣二十。
但她的回答已经让刘镇水一家震惊不已了。
还是刘镇水先回过神来,说道,“那真是不错,凤仙,红利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儿,卖东西可不是谁都会卖的!你家院子是该修修了,那屋顶院墙都塌了,等我帮外甥寻摸寻摸,看看谁家有好闺女!”
村子里和徐红利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一般都成家了,即使没结婚,也都订亲了,以前刘凤仙也跟哥哥说过这话,但刘镇水不敢应。
徐家这么穷,徐红利虽然是高中生,还不是在家务农,再说了,腿还不好,这样的人家儿,谁家闺女肯嫁过去受罪?
刘银环又插嘴道,“大姑,红利哥打烧饼这么赚钱,过了年我也去学行不行?”
她今年十七岁,小学毕业就回家务农了,人倒不笨,只是不爱干下死力的农活儿,嫌弃日头把她晒黑了,是个十分爱俏的姑娘。
但她没文化,想招工去镇上,就是临时工人家也不要。
刘凤仙没想到侄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犹豫了一下,马氏忍不住说道,“凤仙,银环如今也不小了,咱们这一辈儿熬在村子里,孩子们能出去还是出去比较好,就让她去吧,这孩子你也知道,什么活儿一学就会!”
刘凤仙点点头,说道,“好,等红利回来我就跟他说!”
得到了痛快话,马氏也很高兴,从灶间端出来一盘子热腾腾的炸丸子,说道,“凤仙,才出锅的,快尝尝吧!”
刘凤仙和哥哥嫂子又说了些闲话,后半响才高高兴兴的从娘家回家了。
年二十八,卖完早上这一顿,徐桂红两口子和徐红利挑着担子回到胡家村,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在徐桂芳看来,姐姐徐桂红多少有点强迫症,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规定的地方,用完了立即放回原处,不光自己这样,对其他人也是这么要求的。因此,不管什么时候,房间里总是十分整齐。
这院子正房四间,东边两间是套间,徐红利住在里间,外间放了吊炉用来打烧饼,西边两间一间是堂屋,另一间住了徐桂红两口子,面粉也放在他们屋子里。
徐桂芳住在东厢房,东厢房还有一间,专门用来存放大白菜,西厢房是灶间,一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