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青的大哥在县上过年工作也忙,只让人捎来了不少年货,人没回来,二哥二嫂就在本村,但向来和父母来往很少,她三哥赵子涛年前也成婚了,小两口不住这儿,住在新盖的院子里,新婚夫妻恨不得整日黏在一起,夫妻俩来送了两碗饺子,两斤蜜三刀,打了个照面就回去了。
赵青青躲在里屋里大气儿都不敢出。
小时候母亲挨打,她吓得只哭,大点了母亲挨打她会跟着一块儿挨打,如今她长大成人了,母亲还是挨打,她却连劝都不敢劝了,因为只要她过去,母亲会被打得更厉害。
赵青青擦了擦泪,狠下心肠继续做题。
早晚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的,彻彻底底的离开!
年初六,赵青青揣着一包水果糖和一张卷子过来串门,她棉袄外面穿的是一件漂亮的粉色格子外套,这衣服料子是托她大嫂买的残次品,赵青青的母亲手巧,仔细剪裁了,一点看不出跳色的地方。
徐桂芳和徐桂香都被这衣服吸引住了,赵青青一低头,眉毛上的刘海动了动,露出一道显眼的伤口,足有一寸多长。
刘凤仙眼尖看到了,心里叹息了一声,转身去了灶间。
赵青青很紧张,就怕别人看到她的伤,赶紧伸出手将刘海拨弄了一下,徐桂芳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摊开卷子,在讨论一道数学题。
说是讨论,其实是徐桂芳一审题就理出了解题思路,而赵青青是自己在家里憋了半天也没做出来。
这道题目讲完,徐桂芳察觉到了赵青青似乎有点不自然,以前的时候,俩人都是头碰头挨的很近,现在赵青青规规矩矩的坐在她对面,而且还用一只手捂着刘海儿。更主要的是,以前徐桂芳讲解的题目,她都是一边听一边用笔记下来,这次光顾着捂头发了。连笔都没拿出来。
徐桂芳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头,开玩笑道,“你怎么了?头受伤了,脑震荡了”
赵青青一下子吃痛,手一松,刘海间的伤口就露出来了。
徐桂芳很惊讶,问道,“哟,这怎么弄得?碰桌子角了?”
赵青青一愣,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她轻轻点了点头。
徐桂芳还真当是磕破的,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么仔细的人儿也有今天!幸亏是额头上,这要是在脸上,大过年的,多难看啊!“
此刻,赵青青的母亲刘红琴就是盯着一张肿胀难看的脸,回到了娘家。
她这个样子不是一天了,越是过节她脸上越是挂彩,一开始娘家父母还担心,后来看到女儿往家拿的节礼也不少,女婿每次替他们家办事都特别积极,也就不往心里去了,反正都是皮肉伤,不用特意养也能很快好了。
赵青青从徐桂芳手里抢过卷子,说道,“家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看到她几乎是夺路而逃的样子,徐桂芳有点纳闷,努力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赵青青是长得很漂亮,但她本人更在意的似乎是分数,不过是额头上的一点点伤,过几天就能好了,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
难不成是被人打的?
说实话,前世她和赵青青的关系没那么密切,虽然也一起上下学,也是同桌,但在学习上交流不多,赵青青不爱串门,她也不爱串门,两家住的不远,却基本上没啥走动。后来她落榜嫁人,赵青青托关系去了县中复读,两个人基本再无交集。
后来听说她得了病,眼睛瞎了,但那时候她刚生了三胞胎,奶水不够,三个孩子整日饿得嗷嗷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