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不过十三四的模样, 尚未嫩稚的脸上带着一些暴躁, 一旁的蓝色长袍的男子拿着扇子敲在自己手心中, 带着一些调侃开口,
“我说二弟, 傅严又怎么了?你这么大动干戈地找他?”
先前说话的人看了他一眼, 皱着眉头, 有些烦躁地说,
“关你什么事!”
说话的二人正是傅严的两位嫡兄长,较为年长的男子朝着围墙外看了一眼, 随后低笑着说,“自然不关我事,那为兄就先回去了。”
说完, 他转身就离开, 只是转身之后,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他自然知道为什么二弟这般暴躁。
不过就是因为父亲的幕僚提议父亲, 让父亲送一个孩子入京, 他身为嫡长子, 父亲自然不可能将他送去, 但是一点,送他入京却是最有诚意的。
二弟是有些心急了, 担心他自己被送入宫,才会这般急躁地想去找傅严的麻烦, 其实他心中也有些担心, 不过,看着二弟这般胡闹,他倒是放心不少呢。
他勾唇笑了笑,进了他母亲萧氏的院子,不知道在那里说了什么,他出来的时候,一脸轻松。
傅严站在大街上,微微低下头,向着一个方向跑着,直到没有人了,他突然一拳打在墙上,眼中有着些许的害怕、彷徨和一丝怨念。
他也听说了这几日府里的传闻,尤其是那些小斯,似嘲讽、似怜悯的视线,他想过去找姨娘,可是,姨娘却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看见他就露出一副笑颜,问他怎么了。
他要如何开口,告诉她,他不想被送走,他想留在姨娘身边。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去京城。他害怕。
傅严眼中蓄满了泪,小小的身子慢慢蹲下,蜷缩在一起,他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姨娘都是那副模样,从不争宠,似乎父亲的宠爱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一样,她只静心礼佛,嫡母给的一切都接受。
他小时候不懂,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疼爱兄长,却对他视而不见,他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心中也都是委屈,他明明也是父亲的孩子啊!在他最崇拜、最需要父亲的时候,他身边却只有小厮。
姨娘静心礼佛,万事不争,虽然看似减去了不少麻烦,可是每每两位兄长捉弄他,他最初还会告状,可是父亲却从来不信他,姨娘也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他遭遇到的事情。
今日,他远远看到二哥过来,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所以他翻了围墙逃了出来,他知道他不应该去怪母亲,可是……为什么她就不能去争一把呢?若是当初不爱父亲,又为什么嫁给父亲?
可是姨娘却是疼爱自己,他想告诉她,他也想像兄长那样,幼时可以躺在父亲怀里,可以肆意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名义上是侯府的公子,可是却连府中稍稍得势的奴才都能对他白眼。
可是每每看到看到姨娘那双都是慈爱的眼睛,他就开不了口,他没办法自私地让姨娘放弃她想要的生活,为了他去争。
“阿严?”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傅严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伸手擦掉自己的脸上的泪水,恢复一脸平静地转过来,对着那身穿一袭白色长袍的,看起来温润儒雅的男子行礼道,
“傅严参见贤王殿下!”
贤王原本只是路过这里,却看到小巷里的身影十分眼熟,才停下来试探地喊了一句,此时傅严转过来,贤王看见他微红的眼眶,眼底神色一沉,却是没有让傅严看出来,依旧是浅笑着说,
“阿严,这是怎么了?”可是话中却几不可察地带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