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看着扶手上密密麻麻的裂痕, 紧张得直吞口水, 冷汗顺着圆润的脸颊不停地往下滑, 脑子里早已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颤抖着嗓子, 唯唯诺诺地小声答道“其实其实儿子也没做什么”
“前段时间,兴隆街上开了一家新食肆,生意好的不得了, 硬生生地抢走了富贵楼将近一半的生意。您也知道,富贵楼是我手底下最赚钱的铺子了,出了这种事情, 我当然要派人去打探一番了。”
王员外听到“富贵楼”三字, 再结合丁掌事的出现,心中顿觉不妙, 他敲了敲扶手“说重点!”
王瑞端正地跪在地上, 低头舔了下干到起皮的嘴唇, 接着说“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交给王掌事去办的, 一般是将对方的食谱收购回来, 再让厨房大师傅改良成新菜推出。咱们这么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过去都没出过事。”
“谁知道这个云记的掌柜居然不知好歹, 不仅拒绝了王掌事的提议,还转头就勾搭上了龙凤楼那个病秧子少东家, 两家人合起伙来欺负咱们。”
王员外没想到龙凤楼也掺和了进来, 皱了皱眉问“他们干了什么?”
一说到这个,王瑞还觉得自己有些冤枉,他跪着往前挪动了两步,抱住王员外的小腿,委屈巴巴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他们先是在暗地里下黑手,令大师傅在斗菜大会上出了丑,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抢走了斗菜大会的魁首。”
“儿子本不欲与他们多加计较,没想到那姓贾的穷追不舍。他不知从哪儿找出一个陈年旧案,用此事将王掌事坑害入狱,判了秋后问斩不说,还连累得富贵楼也被官府查封,至今不能开门营业。”
若是云婉晴和贾涵月听到王瑞的说辞,怕是要为其颠倒黑白的能力拍手称奇,毕竟她们还从未遇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趴在房顶上的暗三听到这里,无言地撇了撇嘴,却还是要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王员外听到富贵楼被查封,终于明白了丁掌事的怒气从何而来,他不禁有些发愁地扶了下额头。
大同府是沟通京城与塞外的重要交通枢纽,富贵楼又是大同府里数一数二的酒楼,能到这里享受的都是些有身份、有能力之人。
这些人中有不少人会在酒足饭饱之后,或多或少地透露一些不该说的话,丁掌事借此机会收集了大量的情报。如今富贵楼被查封,他失去了重要的情报来源,无法向言首辅交代,丁掌事怎么可能不恼火。
王瑞悄悄地观察了一下王员外的脸色,试探道“父亲,县衙那帮家伙这些年收了咱们不少好处,事到临头却一个都帮不上忙,王管家连孙知县的面都没能见上,这案子就草草结束了,您看现在怎么办?”
王员外低眉思索“你让人准备些礼品,我过两日去孙知县府上拜个年,凭着我这张老脸和你大哥的面子,尽早让富贵楼重新开张。”
王瑞追问道“那王掌事怎么办?他老子娘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轻易打发不得。他娘隔一段时间就来我这哭,儿子的头都快被哭大了。”
王员外冷哼一声“哼!她还有脸哭,当初她仗着自己伺候过老太太想尽办法闹腾,非要把儿子安排到富贵楼,这些年吃了不知道多少油水,一家子的钱袋子眼见着鼓起来。”
“如今出了事,终于知道后悔了?晚了!自己不擦干净屁股,还妄想让主人家给他们收拾烂摊子,想得倒是挺美。我还没有找他们赔偿损失,他们自己倒是先哭起来了,